有句话说得好: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时代大潮来临的时候,谁提前下了功夫,谁就能得到机会。下功夫的人不一定保证成功,但是不下功夫的人,是一定不会成功的。
后世改开初期,谁提前修练了英语,谁的人生就能一夜间改变。进可以出国留学深造做外国人在那边混不下去回来至少也是个海龟待遇;退也能做翻译做国贸做公关切汇走私开班授课各种666。
总之,这都是能告别芸芸大众,告别下岗和修地球的轻快人生。
17世纪同样如此。
就拿原本历史的成功者郑芝龙来说,这位不但和葡萄牙人打得火热,还受洗入了洋教,成为了西葡势力的代言人。郑芝龙的这种行为,为他本人日后的发展带来了巨大好处。无论是从商业还是军事斗争方面来讲,这都是一次极其成功的投机。
原本历史上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宗本,其实和郑芝龙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响应17世纪国际化浪潮”的弄潮儿。只不过前者在规模上小了许多。郑芝龙做足全套,宗本只是学了外语而已。
来到濠镜澳这十余年,宗本之从菜鸟变成一个成功的外贸商,这和他顺应潮流是分不开的。澳门是葡人建造的城市,事实上做主的也是葡人,所以宗本之前就下功夫学会了西班牙语。
这个时代的殖民地,贵族之间说拉丁语,而普通人都说西班牙语,即便是在葡人的城市。原因很简单,殖民地都是各国人渣汇聚的地方,所以殖民届老大的西班牙语就成为了通用语。至于葡语......就十七世纪来说,更多是一种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方言,算不上通用语。
宗本即便没有郑芝龙那么激进卖身投靠,只是学了门外语,但也同样为他带来了无穷好处。这些年间,宗本依靠沟通便利和自己背后的商业渠道,和澳门耶稣会建立了非常牢固的商业关系,双方之间合作很多。
今天来到商号洽谈业务的三人团,翻译官牛老爷且不去管他,其中的加西亚修士可是位重要人物。
加西亚的头衔是澳门耶稣分会助祭。此人看上去级别不高,但他却是澳门耶稣会负责商业评估,以及具体商业计划的第一执行人,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片区经理。
对于宗本这样的商人来说,要和耶稣会这个集文化侵略和商业贸易于一身的庞然大物打交道,加西亚就是关键人物。
“如果价钱合适的话,那么,我的商行就是您可以任意支配的财产了。当然,我也可以接受注资形式的入股。”
时间紧迫,宗本现在必须借助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出手商号,所以他见面寒暄两句后,就直接开门见山。
收购三人团自然明白宗本话里的意思,不是这样他们还不来呢。自从昨天晚上收到宗本派人传来的信息后,说实话加西亚修士还是很重视的。这从他连夜就雇佣牛翻译官和联系马丁内斯船长的动作中就能看出来。
有着一头棕色头发的加西亚助祭,双眼的颜色是纯蓝的。虽说南欧人惯常都有的高耸鼻梁令他的相貌看上去比较凶恶,但是一开口,经过专业传道训练的他,语音却是相当温和,听上去就很神圣:“宗,您是教会长期的合作伙伴。相比收购您的商行,我其实更在意这背后的原因。”
最近一段时间,澳门城里的气氛很压抑。不论是市议会还是耶稣会上层,对于来自明国(其实是穿越势力)方面的巨大压力都非常焦灼不安。
在这种局面下,任何关于明国方面的信息都会引起澳门方面的注意。对于加西亚来说,旗下重要的供应商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变故,其背后的原因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宗本闻言呵呵一笑“是好事。”
东亚的气候不适合欧洲人。或者说,凡是遍地蚊子的中低维度地区,都不适合欧洲人。耶稣会修士哪怕是跟上帝混的,在这边减员情况同样很严重,所以加西亚已经是宗本打过交道的第三任业务经理了——他现在很楚这些白皮肤的异域来客在担忧什么,第一时间就安抚了对方。
“关于此事,是家兄那里有了动作。”
宗本开始解释:“族兄日前得了京城消息,今秋京查过后,大约是有望擢升的。故此捎来家信,着家中筹措一二......”
宗本这一番话,是对着牛希建牛老爷说的。
牛老爷作为职业掮客,今天毫无疑问是充当了教会的临时雇员,所以宗本这里没必要解释许多。怎么翻译他的话语,是翻译官的工作。
身为土生土长的明国商人,牛老爷对宗本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自然是秒懂的。于是他扭过头,用外宾能理解的外语词汇,将这件事表述了出来。
外宾很快就懂了,不就是花钱买官?当我大神圣罗马帝国没有这个传统吗?
事实上,在十七世纪这个时间段,乃至更久远的岁月里,买官本来就是一项传统,中外皆然,只不过表现手段有点不同罢了。
明帝国有公开的纳捐,后边接力的清朝更不用说,捐班遍地。而欧洲这里,贵族世家花钱为子弟谋一个公职,或者某位修士花钱为自己谋一个富硕地区的主教头衔,这都是可以公开讨论的日常,根本不会遭遇纪检委调查......欧洲那些国王大公本身就是卖公职的好手,包税人这个职位是怎么来的?
所以当牛老爷这么一通解释后,外宾很快就懂了。紧接着,自认为搞清楚状况的加西亚修士点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