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是刘凡。”
月黑风高夜,映照着火光,那名鲜卑将军颤颤巍巍的指着冲入阵中的刘凡,对置鞬落罗说道。
“果真是他。”
置鞬落罗看着剑戟绝世、大杀四方的刘凡,又看了看自己的短兵宝刀,这要是冲过去,绝对会被刘凡一击下马。
置鞬落罗在这一刻,见识到了与汉军之间的差距。
不单单是盔甲、武器上的差距,那每一次出剑、出矛时的凌厉,是他的麾下远远比不上的。
为何汉人有如此多猛将,他们鲜卑却没有?真是可恨!
大汉地大物博,人口是鲜卑的十倍不止。又逢大争之世。
这个时代应是鲜卑、匈奴的蛰伏期,却被刘凡将大世之矛指向他们。
“大帅,汉蛮骁勇,你不是他的对手啊!”见置鞬落罗策马,鲜卑将领以为他要上去和刘凡拼命,连忙制止道。
“吾当然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指天发誓后,置鞬落罗策马向后退,他的举动不言而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该再去送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损失千人虽然肉疼,但他也无能为力。
置鞬落罗带着亲卫百余人,悄悄撤退。
他们的举动就算是刘凡及汉军没有发现,但是瞒不了自己部下。
“大帅抛弃了吾等吗……”
“大帅别走!带上吾等……”
正在浴血奋战的部下连连喊道,他们想跑,却被汉军牵制,心中绝望。
本来不怕死,现主帅临阵脱逃,抛弃他们,再坚强的心,也会变得脆弱。
“他们在鬼叫什么?”
刘凡听不懂鲜卑语,向左右问道。
“他们的大帅要逃跑了。”
左右向刘凡回道。
刘凡定目搜寻,火把的映照下,见有百余骑向西面逃去。
他可是知道西部大帅有三人,置鞬落罗、荔宴游、日律推演,每一人都举足轻重。
杀一帅,乱一大部。
“此部已不足为虑,掩我冲杀至前方。吾要取那鲜卑大帅首级。”
刘凡向亲卫下令道。
拦住汉军的数百骑兵本就因为置鞬落罗逃跑而变得士气低落。
典韦、赵霁各领一翼,带兵前突,直接将数百鲜卑骑兵阵型洞穿,鲜卑数百人鏖战,却无还手之力。
刘凡率百骑横穿敌阵,向置鞬落罗逐去。
后方轻骑入垒,击鲜卑散兵游勇,整个鲜卑大营皆被汉军占领。
轻骑受刘凡命令,各司马率部追逐。
周仓率领重甲骑兵,配合典韦将置鞬落罗抛弃的鲜卑骑兵全部围歼。
有些试图逃跑的鲜卑骑兵,被汉军骑射追上。
置鞬落罗所部一万五千人,在子时至丑时的这一个时辰内,死伤过万。
汉军并不打算放过逃跑的五千骑兵和置鞬落罗。
汉军轻骑皆凑出双马,集结五千精骑向西追去。
典韦等亲卫在歼灭那一部鲜卑之后,将所骑的马甲都卸下,轻骑前逐,追随刘凡的脚步。
深夜之中,不论是追击者,还是逃命者,都感觉不到气温骤降的冷。
置鞬落罗为掩护鲜卑骑兵,落在最后面。
刘凡率领骑兵,很快就望见了置鞬落隐约罗的背影。
置鞬落罗望后惊恐,从者咸变色。
“大帅前行,卑职自与大帅为殿。”
鲜卑将领面色决然,勒马调头。跟随他一起的,还有五十余名护卫。
置鞬落罗做大帅近二十年,自然是有死忠的。
“吾若脱生,必厚待汝等家人。”置鞬落罗心中大感,对鲜卑将领等人承诺道。
这时,或许是天公不作美,天空中飘下零星雪花。
北方的第一场雪,一般都是大雪。若下起大雪,对逃跑的鲜卑骑兵非常不利。
即便是汉军不追击,鲜卑骑兵也很有可能冻死、饿死在路上。
要知道,鲜卑骑兵仓皇而逃,有些连皮衣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若下起大雪,也非常不利于汉军追击敌军。
当然,这也得要下了大雪之后再说。
此刻刘凡率骑紧逼,置鞬落罗已是危如累卵,险象环生。
要是不阻拦刘凡,再逼近一点,刘凡就要策宝马,单骑突阵了。
鲜卑将领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候,已经命悬一线。
留下殿后,结局必死。
他要在这过程中,多挡刘凡一刻钟。
五十鲜卑骑兵,对抗刘凡的亲卫百骑。
刘凡眼见鲜卑骑兵向他冲来,就明白了鲜卑骑兵的意图。
任这五十名鲜卑骑兵全部是鲜卑勇猛之士,刘凡也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他骤马直趋鲜卑将。
两人即近,刘凡举戟,一戟将其搠下马。
突入阵中后,刘凡抽出马侧的青玄剑,开始突杀。
亲卫骑兵跃马而来,皆拔剑。
百骑冲过五十骑时,鲜卑士兵全部落马。
从天而降的雪花逐渐扩大,从微不足道的零星小雪,变成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
北风呼啸,狂卷。将举起的火把,吹的奄奄息灭。
大雪令刘凡始料未及,他喜欢冬天的“疾风知劲草”,但此刻却让他懊恼。
风雪挡住刘凡的视线,百步之外的置鞬落罗他已经令刘凡看不清。
他现在只能闻声而寻。
一团团,一簇簇。地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黑夜中,只能看到天上的白。
汉军的盔甲上、武器上刹那间落满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