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又走来一个撑伞白衣男子,一个上午时分才与公主亭中论天下的男子,诸葛流星单手负后,一手持伞,好一个浊世佳公子,只不过这位浊世佳公子说出来的话却再一次让当朝公主不待见。
“在这里观潮已经湿身,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准备启程返回汴京城。”
“诸葛流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流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诉公主接下来公主可能会很忙,天地有异像,三月惊雷,姜水涨潮,妖孽尽出,难不成公主还没察觉到这其中反常?”
“诸葛流星,莫要信口雌黄,我泱泱西楚太平盛世,何来妖孽?莫非你以为本宫真不会杀了你不成?”
公主勃然大怒,但发怒的同时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诸葛流星淡淡道。
“公主杀我或是不杀我都不是现在应该操心的问题,还是听诸葛流星一言为好,接下来我要命城中所有官兵和鱼龙帮的弟兄遣散江夏湖之上所有人,你面前这位青衫男子说今日会死很多人,我偏不让江夏死一人。”
诸葛流星话落,雨水已经开始汇聚成溪流的江夏街头迅速有官兵数百整整齐齐跑步前来,并有不少凶相毕露的绿林汉子赶来江夏湖。
昭阳公主目光骇然,然而诸葛流星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他道。
“有件事情不管公主你承不承认事实都是事实,事实就是江夏的一亩三分地是我诸葛流星说了算,这些官兵认得诸葛流星却未必认得公主。”
“你想造反?”
“想不想造反仅凭我一面之词说了也不算,不如公主还是先回客栈,待度过了这次劫数再来评判诸葛流星是奸是忠如何?”
白衣男子踏上桥头快步通过二百丈江夏桥登上第七层江夏楼,继而有一声大喝穿透雨幕扩散整个江夏。
“所有官兵帮众听令,速速遣散所有滞留姜水百姓,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诸葛流星登上江夏楼就说了这么一句,若有赶来观潮的百姓皆不明所以,但看到鱼龙帮帮众与官兵手中寒光冷冷兵器时候才明白江夏楼七层之上的这个男人并非是开玩笑,画姬们大惊失色,即便一楼之中不少喝的酩酊大醉的食客都醒了八分酒意,一句话过后不过半个时辰姜水除了两旁的鱼龙帮众与官兵之外,唯一剩下的就是独臂小老头儿昭阳公主等人。
“所有帮众与官兵也都离开,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你们也没必要在此搭上自己性命,此间事情自有人来了,速速退去。”
天色越来越晚,雷云越来越密集,诸葛流星的声音盖住了九天之上的惊雷,一个时辰之后,姜水之上只剩下连同白衣男子在内共和九人。
姜水开始沸腾,宛若有无数溺于姜水的人在拼命划水拼命呼吸,水越来越浑浊。
昭阳公主还是不肯离开,她要看这诸葛流星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老爷子放了雨伞,因为雨伞已经遮盖不住漫天大雨,他索性干脆任由雨水冲刷身子,司马云张明月也已经浑身湿透,倒是把几个女子保护的很好,即便是生死大仇的气宗大小姐也被他用雨伞遮挡了一部分。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会杀你?”
何青秀并不拒绝有人愿意为她遮风挡雨,但她也不会因此就放弃了不死不休的“大仇。”
“你想的太多。”
少年人冷冷答道。
“我不过是不愿意让你旁边的玉儿姑娘淋雨而已,因为我知道她从小就吃了很多苦,所以更不能让她跟着我们以后再吃苦,你若是厚着脸皮不让开,我也没办法。”
“我杀了你。”
“这话你已经说了一百零八遍,可你连我头发都没杀死一根,何来的勇气?气宗大小姐?”
这样的争吵也不是第一次,但这样的争吵却在某一时间戛然而止,因为漫天大雨处缓缓的走来了一个与老爷子一般同样没有撑伞的人,一个白衣男子。
“我应该来的不算晚。”
他这样淡淡一笑,一双单眼皮一笑起来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是的,你来的不算晚,甚至还有可能早了。”
司马云终于笑了笑,单眼皮男子任凭雨水冲刷头发站到了老爷子身后。
“既然不晚那我就先站个队,来的早总比来的晚好一点,我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排在别人后面的人。”李蓦然闭上眼睛。
“可是今天还不得不排在别人后面。”
李蓦然的到来似乎让气氛陷入僵局,公主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只不过尚不等她再问司马云,雨幕处又缓缓走来一个人,那人是一个女子,一个皮肤白皙穿着白裙的女子,一个不过三十来岁便能跻身剑山剑乙的女子。
“你总是比我早到一点。”
剑乙排到了从南海而来的剑士身后。
剑士没有剑,他不说话,甚至也不去看身后的女子。
剑乙落了个自讨没趣也就不再多言,天色近黑,姜水江畔已经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还要来多少人?”
张明月不禁沉声问道,他在问司马云,因为司马云总像是能回答这天下的所有问题一般。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来多少人,但估计着楚国顶尖的高手都应该来个差不多才行。”
楚国的高手来个差不多。
公主心惊。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