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随着一阵密集的空气被穿透的声音,浮在水面上的楚军士兵来不及反应,连续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向后一仰,如同死去的鱼一般翻起了肚白,殷红的血从他们的身下流出,就像红色的云朵承载着他们身体一般。
其他活着的楚军士兵见状,强烈的危机感再度袭上心头,他们哪里能想到在这种时候夏军弓箭手竟向落水的他们放箭!
码头上,上千夏军士兵沉默无声,只顾着向水中密布着的楚军士兵射出致命的羽箭,让他们在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尝到最终难以逃脱这命运的苦果!这样的打击足以让他们在临死的时候涌起的恐惧加倍!
毫无准备的楚军士兵在措手不及下被大片射杀,反应迅速的都立即潜入水底躲避羽箭,反应稍慢的便逃不过死亡的威胁,楚军士兵们的不幸在此时终于到达了一个高潮!
前来救援的蜀军舰队在顺利拯救了后方二十多艘楚军战船之后发现战船被烧毁的速度比他们拯救的速度快上太多了,处于中间的战船已经连着了一片高大的火墙,在火墙下的水面上是无数正在挣扎的楚军士兵。
想要拯救这些战船已经无法做到了,但拯救这些落水的人,孟桅觉得还是能够做到的,于是他便命船队继续前进,将那些正在奋力向他们的方向游过来的楚军士兵们救上来,这些楚军士兵都是中间战船上的,而处于前方战船上的士兵们落水之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夏军轮番的箭雨让即便躲入水中的楚军士兵连浮起来吸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要他们从水里一抬头,天上就会飞来要他们性命的羽箭,这一天,接近码头的这一片水域里除了大量残骸以外,还有无数漂浮着的楚军士兵的尸体,整片水域被他们的鲜血所染红了……
最终,根据统计,被抢救出来的战船只占到这支舰队的三分之一,而且没有一艘是无损伤的,而幸存下来水师士卒相比战船就多了很多,仍有超过一半的士卒活了下来,其他的士卒都死在了夏军的弓箭下。
作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楚军水师将领昭涣在最后时刻在生命和荣誉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没有像其他士兵那样跳船逃生,而是选择拔刀在自己战船的甲板上自刎,在这样一场几乎算不得水战的战役中,他所指挥的百余艘战船居然败的如此难看,他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失败,更无法忍受造成这样失败的自己!
昭涣是这场战争开始以来第一位死亡的楚军水师将领……
这场失败造成的损失虽然对楚蜀水师联军的总体来说不算很大,但这却是他们在一场非水战的战役中被击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即便夏军不依靠水师,也能击败他们!
昭武等人无不对这场失败耿耿于怀,本来满心都想夺得一场开门红的水师联军竟瞬间处在这么尴尬的境地,这让水师联军上下都觉得别扭,他们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所以这第二件军情有两个内容,其一是为了将此役的情况报告给昭魁,其二昭武是表示水师不能再同陆军配合作战,他们要继续北上汉州,那里是安南的心脏位置,是比泞州更大的码头,那里一定有安南水师把守,所以他们要去那里打一仗!
原本水师与陆军并无统属关系,只是水师历来被认为是一种配合陆军作战的兵种,但并无明确规定两军的互相统属,所以昭武此举只是因为他跟昭魁是友军,又一样出自昭氏,礼貌性的将自己的行动通知一下昭魁,并没有要征求他意见的意思。
对昭魁来说,这两件接连发生的事情是他目前面对的最复杂的情况,潘州那边蜀军遭袭,等待支援,泞州那边水师急于想要打一仗,因为想要脱离陆军单独行动,再加上自己这边渡州战役还没有打响,三件事件件都是十分重要的军事决策,他这个主帅却一时没有头绪该怎么处理。
蜀军那边刚才已经商量了一个办法,暂时可行,然而泞州水师那边,他们急于求战的心情昭魁理解,可是以目前的情况,让水师深入敌境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呢?他开始有些疑惑,总有一种感觉,水师此去凶多吉少,可他又不看出来这危险在何处,从兵力上来说,两军水师联兵未必比他们陆军差,可能因为昭魁自己是步骑军官,不了解水战,所以才会觉得孤军深入过于冒险。
如果这么想的话,昭魁倒是可以消除一些疑虑,而且就像其他部下说的,他现在在决断上真的十分的不果决,身为统帅,这可是大忌!
在独自思考了片刻,也与其他将领商议了一会儿之后,昭魁还是觉得水战的事就交给昭武等人去选择,便传令给昭武,同意了他深入的建议,并保证很快带着陆军前往汉州与水师会合。
两件事情一有定议,昭魁就将自己脑中的那些莫名疑虑全部抛诸脑后,开始与其他将领一起,集中精力准备解决渡州战役!
五月十六日戌时三刻,楚军吹响进攻号角,围攻渡州的战役正式开始!
元历1326年五月中,入侵夏朝安南都护府的楚蜀联军分为三路,两路陆军和一路水军,其中蜀国陆军在围攻潘州两日之后不再进攻,只是开始严实的围困着潘州城。
潘州守将赵磨已经知晓蜀军主营遭袭的事了,蜀军围城他没有惊慌反而还有些轻松,就像战前林湛告诉他的一样,蜀军遭袭之后粮草短缺必然只围城而不攻城,只要守军不动,他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