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女子猛地回忆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弥漫着硝烟和浓重血腥气的战场上,她的身旁只有成堆成堆的死尸,那是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战争,也是第一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那是一场结局无比惨烈的战争,举目望去,几乎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从尸体上流出的鲜血逐渐汇成了一条条小溪,那时候她只顾呆呆的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某处挥过来的刀已经距离她的脖子只剩下毫厘之间。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身影从硝烟中蹿出,银光闪过,那把即将砍在女子脖子上的刀就此掉落,被这声音惊醒的女子回头一看,第一眼便是眼前的人身体如小山般轰然倒了下去,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长刀上滴落着鲜血,而让女子更为惊骇的,是那人的一双眼睛,看着便让人不寒而栗,那眼神中仿佛隐藏着腥风血雨,她看着便不敢移开眼神,害怕即便仅仅一个眼神有所行动都会被那双眼睛列为目标。
人怎么可能有这样可怕的眼神?!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每在睡着的时候,她的梦里都会出现这样的眼神,所以导致她一直在做恶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段记忆越来越模糊,那双眼睛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中了。
她本以为此生不可能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可是当她现在看着杨宁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神跟她记忆深处的那双眼睛简直太像了!
这样惊人的发现让当时的恐惧瞬间袭上心头,让她不禁整个人都呆住了,微微张着嘴巴,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杨宁并不知道女子心里在想什么,以为她只是被吓呆了,便没好气的叫了声:“喂!醒醒!”
被这一声刺激了之后,女子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才从呆滞中惊醒过来,一时之间仍无法彻底消除那种恐惧,神情有些木然的看着杨宁。
“你、你想怎么样?”刚刚从呆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女子就立刻想起了此刻的情况也算是反应够快,杨宁哼了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里是洛京,不是你们平罕,千万不要觉得你在平罕是王女,在洛京也能一样!”
“哼!”女子先是不服气的哼了声,然后又微微蹙眉,说道:“不对!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跟我东拉西扯的,完全没有说到正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现在才知道啊!”女子说的没有错,杨宁就是故意的,他笑了笑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平时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从来还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的,但是你,”说到这里,他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眼神也变得凌厉了不少:“你竟敢用鞭子抽我,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口气我想来想去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你说,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要算算?”
简直是岂有此理!听完杨宁的意思,女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冒三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那两鞭根本没有抽到他,他居然还说要算账!
女子怒气冲冲的瞪着杨宁,说道:“你也太不讲道理了!明明是你的马把我们的马给惊了,我承认我的车夫态度的确有问题,可你们又没有伤到,而且那两鞭根本没有打到你,我反倒被你摔了一跤,你还倒打一耙要跟我算账,你也太过分了!”
“你说完了么?”女子说的义愤填膺,杨宁却只在一旁冷笑,完了之后,他道:“到底谁把谁的马给惊了,你先搞清楚再说话!你的车夫不问青红皂白就上来骂了我一通,你们以为用平罕语来骂人别人听不懂就不算你们骂人了么?!”他越说语气越愤怒,他抬起手指着女子的鼻子,怒声道:“还有你,当奴才的不讲道理,你这个当主人的要加一个更字!”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有你这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至于那两鞭,你没打到我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伤到我了,此刻你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天牢里了!不仅是你,就连你们平罕国今后也别想从大夏这里得到一点帮助,高句丽要灭你们,大夏不仅不会阻止,我们还会拍手庆贺!——为什么?因为那是你们自找的!”
“哦,你不提那一跤还算了,你说我让你摔了一跤?简直是笑话!要不是你用鞭子抽我,你能摔跤么?!你还有脸说我倒打一耙,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倒打一耙!对,我就是故意让你摔跤的,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多用点力气把你摔死算了,也省的你今天跟我在这里犟嘴——你看!看什么看,看我也要说,福祸无门,为人自取,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分毫怨不得别人!”
“你说够了没有啊?!”女子气急之下,抬起双手猛力的一推,这次她的力气可比之前大多了,杨宁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她推开了半步,足可证明她现在到底有多生气!
不过生气归生气,要是其他的女子被杨宁这样一数落,肯定会委屈的哭出来,可她却不一样,她虽然被气的浑身发抖,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但总算没有哇的一声,也算是有点韧性了,这倒让杨宁有些欣赏。
“喂!那边好像有声音,快去看看……”一声带着惊奇的叫声之后,接连响起了御林军的军靴走在地上的声音,而且很密集,至少有五个人。
杨宁暗叫不好,刚才的声音惊动了别人,这下可麻烦了!与杨宁的惊讶不一样,女子倒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