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护!”门被推开的同时,胡豫从外面走进来,坐在书案前的杨宁抬起头,眼睛看着走过来的胡豫,见他神情有些匆忙,便问道:“怎么了?”
“大都护,”胡豫站在杨宁面前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属下不辱使命,昨天您让我去鸿胪客馆盯着高莫来那小子,现在有结果了!”
“哦?”杨宁眼睛一亮,立刻问道:“怎么说?”
“大都护请看!”说着,胡豫呈上了一块小帛,同时说道:“这是刚才从高莫来的房间飞出的一只鸽子,我把它打了下来,然后发现了这个!”
杨宁接过那块帛,打开之后看到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一些小字,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这些字他一个都看不懂,那也是当然的,高莫来写信当然用的是高句丽的文字,他皱眉研究了片刻还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然后抬头问胡豫:“这个,你认识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吗?”
“这……”这可难倒胡豫了,他面带难色的摇了摇头:“大都护,这您别问我,就高句丽的这些蝌蚪文,除了他们自己,谁认识啊?”
杨宁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对胡豫道:“这样,你去鸿胪客馆找一个会高句丽文字的人,让他把这个翻译出来,要写在纸上,但是上面的内容他不能透露出去,对了,你拿上这个,”说着,他把随身带着的一块令牌交给了胡豫,说道:“给他出示这个,会避免一些麻烦!”这块令牌是御林军的身份令牌,别人一看到这个就肯定会以为那是皇帝的意思,他们还敢多问、还敢多说么?
“是!”胡豫接过令牌,又拿过小帛便转身走了出去。他出去之后,杨宁靠在椅子上,嘴角掠过一丝笑意:高莫来,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
昨天发生了那件事回来之后,杨宁思考了一下,觉得高莫来和崔子言接近的目的恐怕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就崔子言的想法高莫来不可能看不出来,而他似乎跟崔子言的关系不错,恐怕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另有目的。
被无缘无故泼了一身水还能保持着那样的风度,除了从小被训练出来的习惯以外,这个人自身的努力也是不能小觑的,隐忍在他那里已经成为了习惯,甚至成为了他的本性,这样的一个人连杨宁都不能完全看透,更何况是崔子言呢?
如果他们只是一般的人或许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担心,可他们代表着两个国家,而且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如此,要说两人之间只有和平友好,杨宁打死都不相信。
所以杨宁便授意让胡豫他们继续监视鸿胪客馆那里,不过监视的重点不再是崔子言,而是高莫来,想要探知他的真实目的,必须从他的行为着手,现在看来还是很有收获的。
时间一时一刻的过去,可久久不见胡豫回来,杨宁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开始将双手放在身后,在屋中来回踱步起来,走动的同时脑中一直在想这件事。
过了一段时间,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杨宁应声转过头,只见正是胡豫从外面回来了,可是看他与刚才的神情相比,多了几分凝重,这让杨宁心中顿生不妙的感觉。
“怎么样了?上面说什么?”杨宁刚刚问完,便主动抬手把翻译好内容的纸从胡豫手上拿了过来,后者身体有一些微微的颤动,似乎是很怕杨宁看完之后的结果。
杨宁将纸拿在手里,仔细的阅读起上面的内容,内容很短,只有短短几十个字,可其中的含义却让杨宁渐感恼火,看完之后他神情愤怒的一把将那张纸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上,嘴里还怒哼了声:“他果然心怀叵测!那个笨女人真是上当了!”
胡豫之前看着那些字一个一个的写上去,当时他很好奇便凑上去看了,结果看下来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上面的大概意思是,高莫来向他的父亲高无恤禀报,说他已经成功取得了崔子言的信任,可万国朝会即将结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于是便想今夜将大事做了,只要那件事做了,那平罕国就等于到手了。至于是什么事,男人只要想想便都明白了。
比起胡豫,杨宁能想得更深,现在很明显,高句丽遭了大败,军力损失严重,短时间内无法发动大规模的征伐,而且高无恤多年来执政上多倒行逆施之举,民间对他的统治日益不满,他也不是一个蠢蛋,知道现在应以积攒力量为当务之急。
而高莫来作为高句丽的王子,为了稳定他的地位以及提高在父王眼中的优点,便有意接近崔子言,他知道崔子言是平罕王的掌上明珠,只要得到了崔子言,那就等于得到了半个平罕国,如果现在高句丽的军事实力还在,那这条路只能是备选,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备用选项终于能拿出来用了。
而且用这个方法不用耗费一兵一卒,即便平罕王夫妻不信任高莫来,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为了女儿他们最终还是会选择妥协的,可这正中了高莫来的下怀。
与其从外部征讨一个国家,不如从内部分化它,再辅以军事征讨便会事半功倍,能那么轻易的拿下平罕,相信高无恤一定会为他的这个儿子感到骄傲吧。
可怜崔子言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她有想过,可她天性单纯,即便想要学坏,那程度也是可想而知,容易被这种风度翩翩、谈吐有礼而且长得又帅的人吸引也在情理之中。
又踱了几步之后,杨宁立刻对胡豫道:“这上面说的很清楚,高莫来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