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范永斗在北方能力再大,到了南方的地界也得趴着。
本地流氓,要弄一个外乡人,方法不要太多。
范永斗听说粮库也给他点了,气得浑身发抖,“无赖啊!堵住不让范某卖粮就算了,居然还烧我粮仓,我跟你们什么怨什么仇?”
范家商号在岳州的人并不多,粮库本来有十多个伙计看着,不过码头上有无赖闹事,把钱掌柜都给打了,守粮库的伙计,便去前面帮忙。
这个时候,几个玄衣卫,便从后面翻墙而入,直接便一把火把粮库烧了。
本来范永斗能买三十万石粮食,结果只买了十万石,现在十万石还被人放了把火,范永斗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急急忙忙的冲出来,聚集在码头上的无赖们,见粮库起火,顿时便纷纷开溜,以惹上麻烦。
“快快~快救火啊!”范永斗见粮库,冒着黑烟,燃起熊熊大火,不禁声嘶力竭的急喊。
其实不待他吩咐,伙计们已经拿起水桶、盆子开始救火,但是人手太少,根本止不住火势。
在范永斗绝望的救火时,马洪山等人却座上了一条船,前往常德府暂避风头,并准备等粮价继续跌回二两以后,便开始大量吃进粮食。
这次炒粮,马洪山一伙,再加上几个湖广本地的大粮商,可以说是庄家,是赢家,他们将粮食从二粮炒到十二两,然后高位出货,所有后来追涨,没有及时出货的粮商,则是输家,购粮的百姓也是输家。
当然最惨的还是范永斗,没人比他惨了。
这时在船上,马洪山同几个湖广的大商贾,都暂时离开岳州暂避风头。
他们这种人,能垄断一地商业,自然是官府中有关系,除了每年给那些大官送礼之外,同底层的胥吏的关系也很不错。
无论朝廷有什么旨意,上官有什么命令,最后都得靠这些底层的胥吏,打通了他们的关系,那在地方上便是如鱼得水,只要不踢到铁板,基本是能够横着走了。
官府要对炒粮的商人动手,马洪山等人早就收到了消息,而那些底层的官员和胥吏拿了好处,又听说这次带头的人,是马首辅的侄子,自然早早通报了消息。
这时船只行使在洞庭湖上,马洪山与高义成站在船头,湖上威风拂过,吹得人神清气爽。
众人都是满面春光,高义成笑道:“马老这次操作的可以说相当之好,大帅给我三十万两白银,这一低买高卖,就变成了八十万两。马老这次怕也赚了不少吧!”
马洪山笑了笑,“这也是跟着高大帅,一起发财嘛。”
说着他又道:“高指挥,现在湖广风声颇为紧张,这批银子可能一时间运不出来,等风声过后,这些银子是全部买粮,还是高指挥带一部分回去。”
高义成看了马洪山一眼,“大帅已有交代,全部买粮,然后运到承天府储存起来。”
码头附近的大火,已经难以扑灭,范永斗情急之下,便亲自上阵,领着伙计们从火中抢粮,将一袋袋的大米抢出来。
不过范家的伙计太少,请的雇工又被地痞流氓赶走,面对燃烧的大伙,范永斗内心一阵绝望。
正在这时,一大群附近的百姓,见仓库起火,便闹哄哄的赶来。
本地的汉子们二话不说,便纷纷冲进粮库,把还没烧到的粮食扛出来。
范永斗见了,心头立时燃起一线希望,感动的几乎要流眼泪,“危难的时候,还是老乡们民风淳朴,愿意出手相助啊!”
范永斗一激动,瞬间就被眼泪迷糊了双眼,被感动坏了。
他看见一个穿着短打,裤腿卷到膝盖的老汉,穿着一双草鞋,身上扛着一袋米,却健步如飞的从粮库中出来,忙感激的迎上,正要拉住老汉,说一句感激的话语,那老汉却似风一般的从他身旁绕过。
“儿他娘,快叫金子回来,别打渔了,赶紧再搬一趟。”老汉扛着米袋,脸色潮红,一边把米往家里抗,一边兴奋的大声叫喊。
涌来的百姓莫不如此,比过节还要高兴,纷纷趁乱打劫,反正烧了也是烧了,不如让我们搬回去,还能吃口饱饭。
范永斗看见这些泥腿子,扛走他的粮食,脸色满是愕然,他身子摇晃几下,顿时喷出一口老血。
“东家,东家~”钱掌柜大惊,急忙去扶,却慢了一步,范永斗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瘫在地上。
一群被烟熏城花脸的范家伙计,慌忙涌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巴掌,半响才将范永斗救回来。
不多时,粮库便被烧塌,粮食只抢出不到千石。
这一次,真是血本无归,还背上了六十多万两的巨债,而更关键的是,他没完成清廷给他的任务,回去之后怕是要完了。
一时间,范永斗想死的心都有了,而正在这时,迟迟不到的衙役,却忽然赶了过来。
为首一个捕头,蛮横的将人群拨开,站到范永斗的身前,神态倨傲的道:“你们东主是谁?”
钱掌柜心头满是怒气,见有衙役过来,立时便道:“官爷,这位就是我们东家,官爷得为我们做主啊!你看那帮刁民,都把我们东家气成啥样了。”
“你就是东主?”捕头问了一句,不待范永斗应答,便忽然一挥手,厉声喝道:“你这个奸商,哄抬粮价,见事情败露,又纵火烧毁粮食,想毁灭罪证,简直十恶不赦。来人,给我带走。”
之前马洪山就让人散播,有伙山西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