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战场上,催人奋进的号角声,急促而嘹亮,魏武军进攻的号鼓声,一时间掩盖住了战场上两军将士的厮杀。
听见号角声的魏武军将士,受此激励,向清军发起狂潮般的进攻。
西线清军溃退后,魏武军用战马拉着铜炮,迅速找到合适的炮位,轰隆隆的向南线和北线的清军轰击,加速了清军的溃败。
东线刘黑子的人马刚出现溃退,见此也放慢了溃退的脚步。
西线的溃败,直接影响到南北两线,本就处于劣势的清军,见有后背挨轰,有人马从后面席卷过来,形成连锁反应,纷纷溃逃,争先逃命。
他们一退,东线的鞑子便无力回天,顾不上砍杀刘部士卒,慌乱之下,不少骑兵陷在阵中,同刘部士卒裹成一团,毫无章法的四散突围。
数万清军,受到三个方向的魏武军掩杀,人马只能向东继续撞向刘黑子的人马,三万清军全线溃败。
东线的清军马军,还未来得及迎接胜利,就发现溃军已经席卷过来。
这种情况下,满达海已经无力回天,他眼看着无数的士卒向东涌来,任由他如何喝止,都无济于事。
一时间,满达海只能在亲卫簇拥着,向东逃窜,这位满州大将,奔驰中眼泪都险些流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一局,他是输惨了。
满达海在西线溃兵前面奔驰,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他脑中却一片空白,想着一些其它的事情。
近十来年,大清似乎还没有今天这样的失败,就算偶有战败,主力损失也不大,来日定能再下一战中将对手消灭。
满达海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找个逃命的理由,寄希望于卷土重来,不过他的心里却清楚,清军会卷土重来,但他能不能有机会复仇雪耻,就不好说了。
毕竟三万大军覆灭,对满清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这次跟着他来的一万五千步军,恐怕要是全部完蛋,万五马军也将损失惨重,不知能有多少人逃脱。
面对这样的结果,即便他是代善之子也要受到重责,今后不仅无法继承代善的爵位,恐怕还要像博洛一样,难以再掌大兵。
满达海心中苦闷,低头纵马,这时前面突然一阵“嗖嗖”声响起,满达海回过神来,抬头便见一队稳住阵脚的刘军,正向他们射来一泼箭雨。
刘黑子的大纛刚刚一退,高义欢那边就突破了清军的西线,让刘黑子追悔莫及。
这一回,他是吃力不讨好,死了几千人,却没坚持到最后。他在关键时刻退缩,被鞑子冲乱,不仅功劳打了折扣,不好意思向高义欢伸手,并且还丢人现眼,让人知道他不过如此。
他眼看着高义欢的人马掩杀过来,心中追悔莫及,急忙大声喝令,想要集结人马找回场子,为自己挣点面子,不过兵败如山倒,他大纛旗一退,属下人马就立时大乱,想要从新聚拢,就并非易事了。
刘部人马士气一泄,加上建制一乱,刘黑子想稳住阵脚已经很难。
此时清军溃兵冲过来,大阵立时就乱成了一锅粥,两军人杀成一团。
虽说刘黑子无法恢复指挥,但刘军见清军败了,便也不再慌张。
清军既然败了,那他们就没必要跑,所以刘黑子又纠结一点人马,来阻击逃跑的清军。
满达海见亲卫被射死几人,抬头看见一排刘部士卒在前阻挡,顿时大怒,想要杀了前面一个指挥的黑厮泄愤,不过这时身旁亲卫,却忽然一声惊呼,“贝子快走,蛮子马军追上来了。”
满达海将人马全部压上,身边只剩下一个牛录,并没有多少人马。
他闻声回头,便见数千马军疾驰过来,为首一员战将,手提板斧,甚为凶恶,便知道到那是高义欢首下大将徐黑虎。
满达海听说过这厮,最喜欢用斧头劈人脑袋,不禁脖子一缩,脑门冒汗,急忙拔马就走。
这时刘军步阵已经是千疮百孔,几名亲兵将他护卫在中间,绕过正面的敌兵,打马东逃。
徐黑虎早注意到满达海,领着选虎马军,便紧追而去。
北面一将,看见一队鞑子骑兵,护卫着一红甲的鞑子大将,向东北方向逃窜,顿时一关刀将身前鞑子劈成两半,拔马便向东北追去。
这时阻击的刘黑子也反应过来,这厮不就是先前瞪老子那龟孙么?
一瞬间,他双眼瞪圆,想去追,可自己人马却太乱,需要他重新收拢起来。
战场上,满达海和他的旗帜消失,清军彻底失去了指挥,三万清军全线崩溃,绿营、八旗、蒙古争先恐后逃命。
西平县东南,汝水边的原野上,成千上万的清军士卒惊慌大叫,向东面逃命,却同混乱的刘部士卒撞在一起。
从三个方向溃退过来的清军,被东面乱成一团的人马所阻拦,他们马步混杂,人越聚越多,相互践踏,马军砍杀堵住自己绿营,绿营则争抢鞑子的战马。
在性命面前,绿营不在谦让,没有让主子先走的道理。
一时间,清军溃兵在魏武军的掩杀,刘黑子的堵截,还有自相践踏下,尸横片野。
傍晚时分,战场逐渐归于平静,被堵住的清军士卒或死或降,已经全部缴械卸甲。
这支不久前刚击败了李自成,气焰正嚣张的大军,在高义欢六万人马的伏击中,轰然倒塌,他们除了一部分马军向东逃窜外,其余的人马,全部都覆灭于此。
喊杀声消失,战场上铺满了尸体、兵器、铠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