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左军正惊疑不定,藏在左侧山坡上的刘黑子,便率领两千多人挥舞兵器,啸叫着从山坡上冲下。
他三千人马,留数百人在山坡上用弓箭攒射官道,扰乱左军队形,剩下的人全都加入冲锋,也没什么章法,还是流寇、土匪的战术,讲究一鼓作气,冲上去乱战。
左军突然遭受袭击,士卒们看见漫山遍野的贼军士卒呼号着冲杀下来,不说这些贼兵是否精锐,光是突然袭击和漫山遍野杀来的气势,就引起左军大乱。
左良玉吓得脸色煞白,一手紧紧勒住马缰,稳住惊惶的战马,战马被勒得前蹄高悬,然后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泥。
“不要乱,往后退!”左良玉控住坐骑,急声大呼,急令部将道:“虎臣,你带人拦住贼人,其他人随我撤!”
金声桓将战刀一拔,当即回头大喝,“展旗,跟我杀!”
八千余左军,大多是左良玉到了襄阳收拢的人马,不过其中至少有一半人,是他原来的部众,还算能战。
刘黑子挥着大刀冲下,瞬间就冲到左军身前,金声桓一声令下,身后的掌旗兵,便展开他的认旗,仰头吹起一声短号,近千精锐左军,当即挥刀迎上冲下山的贼军,想要将刘黑子挡在道路边上,不让他们冲下来将左军的队伍搅乱、截断。
此时,左军在行进中队伍被拉得老长,就像一根面条,如果让贼兵冲上官道,他们就会被分割截断,人马就休想退出来。
金声桓的将旗一展,左军的百户、总旗官,不少人便召集属下,在道路左侧组织防线,弓手们纷纷弯弓搭箭,对准了冲下来的贼兵。
箭矢交织,前面的贼兵被接连射倒几人,不过刘黑子却不为所动,他一边提着大刀冲在最前头,一边大声招呼属下,大声吼道:“杀他娘的,抓住左良玉,老子也给你们发饷~”
“杀啊!”贼兵以高冲下,气势如虹,纷纷大喊:“抓龟孙,得饷银啦!”
“防御!”金声桓站在两名盾兵身后,看见黑炭头领着人马已经冲杀下来,顿时挥刀急呼。
左军的刀盾看见到了身前的贼兵,不禁将盾牌提高,护住要害,马步扎稳,准备迎接贼兵的撞击,长枪手则握紧了长枪,猫着身子,准备突刺贼兵。
“嘭”的一下,拿着盾牌的贼兵,一跃而起,借着惯性的冲击力和身体的重量,跳起来以盾撞盾,顿时就把左军的防线撞出一个个缺口,两边的士卒倒了一地。
长矛手们,立时便奋力刺出,锋利的矛头,刺破衣甲,左军和贼兵都连续倒地。
一名贼兵被左兵刺中咽喉,鲜血飙射而出,贼兵痛苦的用手捂着脖子,仰面而死。
刘黑子大刀乱舞,一刀斩断刺来的矛杆,抬脚将左军踹飞,然后双手握刀横扫,将一名左军盾手的脑袋削掉,立时又与一名左军将官捉对厮杀。
贼兵不断的从山坡上冲下来,左军士卒也都纷纷涌到了官道左侧,同刘黑子的人马相互砍杀,两边血肉横飞,腾起团团血雾,倒地的尸体流出的血水,将地面上的泥浆都染成殷红。
高义欢藏在又侧山坡上,注视着关道上的战况,他并没有同刘黑子一起冲出。
这时,左军人马精锐,战力明显要比刘黑子的人强,不过刘黑子从山坡上以高冲下,士气锐不可挡,暂时同左军打了个平手。
高义欢让刘黑子吸引左军注意,担任嘲讽引敌的肉盾,把左军精锐都吸引到了左侧。
这样他的人便能出其不意,以迅雷之势,杀入官道,先破道路上的弱兵,然后夹击迎战刘黑子的左军精锐。
此时左军的注意力已经被刘黑子吸引,不少精兵都被吸引到了左侧去打刘黑子,官道上的左军逐渐薄弱。
这时,官道北面一声号响,杀声震天,赵应元引着贼军主力,开始攻击左军头部,百余名骑兵,随着赵应元直接冲入左军中,开始沿着道路往南冲杀。
“快!后队改前队,退出去!退出去!”马背上的左良玉见金声桓率领人马在左侧建立一到防线,刚松了一口气,又看见前军大乱,一支贼兵从道路上杀来,顿时急声呼喊。
此时左军的老卒还算镇定,还能听命,那些在襄阳新收的人马,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纷纷拥挤着后撤,建制乱成一团。
左良玉对于撤退逃跑,还是很有经验,他见情势有些不妙,便急忙调转马头,对于士卒的惊呼,哀号,以及贼军的咆哮充耳不闻,也不去看山坡上冒出的无数人影,甚至不理会落下的箭网,催马急逃,不少跑出经验的士卒,也紧随在他身后,向后疾奔。
高义欢见刘黑子吸引了左军不少精锐,赵应元已经杀出,将官道上的左军杀散,使得左军形成恐慌,人马已经大乱。
当下,高二哥不在丝毫的犹豫,也不愿意给左军逃走的机会。
“世昭,把路堵了,献刚、柱子随老子杀!”高义欢忽然一下从枯草中站起,拔刀大喝,“生擒左良玉,老子有重赏!”
怒海般的呼号声,瞬间在右侧山坡上响起,影藏了好一阵的高家军们,看着山下的战斗,早就热血沸腾。
左良玉正骑马奔逃之际,山坡上又是一声号响,冒出无数人影,铺天盖地的箭矢随之落下。
“杀啊!”令人兴奋的嚎叫声响彻山坡,操着大刀、长矛的高家军,如同泥石流一样,冲向已经完全乱了的左军。
左良玉见又一波人马冲下,而且还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