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大概是场上唯一能够活动的人了,悄然缩了缩身子,避过黑黄双剑的攻击路径,喉头剧烈的耸动着,口干舌燥的咽了口水,迷茫而不解的看着那扇仿佛能够穿越时空的神奇大门。
这扇大门他很熟悉,分明就是他的意志之门,只是之前紧闭的大门,此刻却露出一道微小的缝隙。
“吱呀!”
就在此时,大门缓缓的从里面被打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本来微不足道的声音,在这个静溢的空间里却显得是如此刺耳而突兀,这诡异的一幕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丁宁心跳如雷,死死的盯着大门,想象着大门后会突然钻出一个什么样的恐怖怪物。
似乎过了千万年,又似乎只过了短短一瞬间,大门终于完全被打开,可出乎他预料的是,门后迟迟没有任何生物现身。
丁宁提心吊胆的鼓足勇气,一步跨出迈进了意志之门,却骇然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浩瀚的星空当中,星空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点点繁星。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心神无意中被一颗漂亮的星辰所吸引,那是一颗散发着莹莹紫光的紫色星辰,看上去古老、高贵而神秘。
就在他痴迷于紫色星辰的美丽之时,那颗紫色星辰却骤然散发出一道紫色光束直奔他而来,吓的他亡魂大冒,想要躲却根本来不及。
嗖的一声,紫色光束照耀在他身上,却并没有如他担心的那样对他造成伤害,似乎只是无意识的一种行为。
可随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那道紫色光束像探照灯似的在他身上来回搜寻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丁宁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自己的仙尊血脉,中丹田里有着一颗散发星辉的血脉种子,似乎始终没有觉醒过。
紫色光束仿佛能读懂他的思想似的,瞬间出现在了他的中丹田里,紫色的星辉欢呼雀跃,照耀在那颗星辉种子身上。
星辉种子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的吸收着紫色的星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生出嫩芽,不断的生长,转眼间长成了一颗随风摇摆的紫色小树苗。
小树苗散发着濛濛的淡紫色星辉,看起来美极了,可接下来,丁宁就不觉得美了,反而内心里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突然不能动了,就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而那棵小树苗有着紫色星辰源源不断传来的星辉当做养料,再度开始疯狂的生长,不断的扎根,发芽,开花,结果。
转眼间,小树苗就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树上结满了一棵棵星辰般的果子,而树根则如同虬龙般不断的扎入他的血肉之中,一阵阵令他无法忍受的剧痛传来,让他险些昏死过去。
可最令他恐惧的不是那种非人的疼痛,而是这星树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不断的摧毁着他的经脉和骨骼,还疯狂的吸收着他的鲜血,转眼间就把他吸成了人干。
那种难以用笔墨形容的剧痛,比兵炼时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让他恨不得死了算了,可偏偏他的神智却极为清醒,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静静的观摩自己被夺舍的过程。
不错,就是夺舍,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那星树残忍的连他的骨髓都不放过,直接扎进去一根树根
,如同贪婪的吸血鬼般把他的骨髓吞噬一空,就连他刚刚炼出的五行之魂也没有放过,直接将其吞噬一空。
没有骨髓的骨骼色泽黯淡,被星树的枝丫一点一点粗暴的敲碎,连同干瘪的血肉和残破的经脉,跟送往屠宰加工厂似的统统被送到了识海中的黑白磨盘那里进行碾压磨碎,随着毛细血孔被统统排出体外。
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丁宁在心里哀叹一声,本来还指望黑白磨盘能够大发雄威把星树碾碎呢,没想到它们竟然狼狈为奸,联起手来夺舍自己。
一想到这里,丁宁就悲愤莫名,狗日的老驴,还太外公呢,简直就是个坑货,要不是这老东西处心积虑的让自己得到这对黑白磨盘,说不定还不会被这鬼东西夺舍呢。
丁宁悲哀的看着星树鸩占鹊巢,毫不客气的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的闪现老爹、师父、老妈、姐姐、落雪、诺诺、小夭等人的身影,心里低声呢喃道“别了,我的亲人朋友们,但愿这个鬼东西夺舍了我之后,不会顶着我的皮冒充我去骚扰你们。”
在这里,时间这东西似乎是永恒不定的,根本感应不到时间的流逝。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星树终于安静了下来,丁宁浑浑噩噩的神智突然恢复了清醒,心里有些暗自奇怪,怎么被夺舍了,自己还有着思想?
不,不对,这不是夺舍,是改造,是血脉觉醒。
丁宁目光大亮,感受着自己不知道何时恢复的行动自由,和体内那浩瀚蓬勃的力量,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原地复活。
哎呦,妈呀,吓死哥了,这觉醒个血脉咋也这么吓人呢。
丁宁兴奋的拍了拍胸膛,这才发现,那颗紫色的星辰似乎消耗了太多的能量,而变的有些黯淡无光。
仔细的感应一下自身的变化,丁宁瞬间变的目瞪口呆。
只见自己原本淡金色的骨骼已经完全被星树的主干所代替,骨骼深处,流淌着散发着星辉的骨髓,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而全身上下的经脉,都被星树的枝干所代替,变的更加宽大而坚韧,缓缓流淌着粘稠的能量,这种能量是一种未知的全新能量,闪烁着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