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澜不想当圣父,他不明白为什么道士总是喜欢把这种并不让人感到愉快的选择题扔到他的身上。
“爹爹,娘撑不住了!你快回去看看啊!”祠堂里突然响起一个孩童的哭喊声,顺着声音看过去,恰巧是那个他和道士第一次进村时,撵着鸡和他们搭话的黄发小儿。
一个坐在人堆里的男人,听见小孩的哭喊,来不及说话,疯了似的跑出了祠堂。
认真的看着男人的背影,修澜转过头:“你不是说没救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让我选择?”
道士也认真的想了想:“小孩也许有的还有救,但是这件事有点麻烦,我们如果救人,才是有违天道。”
“什么是天道?”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他们是该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就背负着他们的罪孽,享受着他们罪恶的成果。”
“你不愿救。”修澜有些看明白了。
“你想救。”道士一语戳破了修澜的想法,修澜从不觉得自己是传说中的圣父,所以他面前的青年乃至老人无论是什么样凄惨的死法,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孩子,自从进了这个别墅,他想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他不想这些孩子的眼睛染上绝望黯淡无光,虽然他们日后很有可能变成他们父辈这样的人。
他复杂的看向道士,道士又拿出一张符纸,以同样的手法泡了杯茶推给修澜,修澜嘴角抽了抽,这么严肃的话题,这道士脑子不好使吧,还是从善如流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道士嘴角翘起:“村长,明日你带村中看起来就阳气重的汉子上山,正午之前把你们那个宝湖周围的树砍了,动作一定要快,一颗不留。”说完还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
村长被这一出出的转变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明白道士的意思后,激动地应和着连连点头,可回过神来又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好奇,恭敬的询问:“道长,这是何意?”
“阴气太大,得好好治一治。”
“还有啊,那地里的东西一定要通知村民们,不要再吃了啊。”修澜加了一句。
看着在座的灵泉村村民不解的眼神,修澜耐心的解惑:“你们不是一直不明白道长说的没救了是什么意思吗?我姑且猜测,你们用尸体去滋养那些吃食,然后再由自身吃进去,日积月累,沾了尸毒和阴气的食物慢慢的改造了你们的身体,只要你们一死,再扔进那带有阵法的湖里,上好的行尸就养成了,不过是一个以尸养尸的循环罢了。”
祠堂里寂静无声,道士又扎了一刀:“没错,所以你们不生病,不是人,不生病。”
“呕……”此起彼伏的催吐声,祠堂里开始弥漫起一股子不太好的气味。
村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比自己儿子都死光了还要严重,他颤抖着双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村长!村长……”众人又开始七手八脚的折腾着,把先晕过去的村长和已经站不稳的几个老人家都扶回了各家。
“道士,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砍树,不会有怪物攻击我们吧?”一个还算理智的村民问道。
“应该不会,因为那个老刘头是你们村里第一个被扔进去的,怨气大时间长,最浓重的阴气都被他吸收转化了,所以才能白日出来作祟,其余的,你们只要太阳落山之前赶回来,并无大碍。”
“还是谢过道长,修兄弟了。”那村民组织着大伙儿出了祠堂。
又是屋顶老地方,道长愉悦的啃着一根巧克力棒。
“这到底是何物?”
“你管呢!……话说回来,道长,我还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啊……”
“你管呢。”道长有样学样。
修澜简直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梗着脖子问:“道长,你的符水到底是怎么做的?是去尸毒的吗?我喝完感觉胃里好受多了。”
道士理智的回答:“虽然贫道不知道胃是何物,不过贫道的符是用米浆做的,不太好做,但是也顶些饿,至于去尸毒,米浆可做不到。”
修澜被气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这可着实把道长给吓着了。
“算了,你问,贫道都回答你。”
见自己目的达到,修澜猥琐的笑了笑:“道长,你说,能是谁设这么阴损的局要坑灵泉村啊?”
道士有些悠远的看了看远处:“他们自己作孽太多,谁知道惹上了什么东西,其实那人也并不是真正恶毒之人,他一开始想的,也不过是让灵泉村的人死后被自己的亲人亲手沉进湖里,不得超生,不得安宁,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灵泉村的人竟然贪得无厌,本性难移。”
修澜认同:“也是,听村长说就知道,那人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不必再杀人抢掠,胆战心惊,只要简简单单把村民死掉的尸体葬在那里,就可以安宁的过下去……世世代代,作茧自缚,直到死绝,不得超生。”
“所以昨夜的暴乱是贫道没有料到的,也是那人没有料到的,那人想着温水煮青蛙,以灵泉村的人口,若干年后早晚都填进那个湖里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谁知道灵泉村贪得无厌害人太多,阴气太盛,阵法承受不住了,行尸提前大成。”
修澜一脸赞叹:“那人其实也没料错,虽然牵连了不少无辜的人,可是最后,灵泉村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会死绝,谁又知道他没有料到灵泉村的本性,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