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吁!”
云东突然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在云潇潇的搀扶下这才靠着墙站稳了身形。
“云叔,你还好吧?”
路灯下,云东脸色苍白如纸,满头的冷汗,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
“小姐,我,我怕是只能护送你到这了!”
云东嘴唇颤抖着,满脸的悲痛。
云潇潇低下头往他的腿看了过去,只见整条左腿的裤管已经被鲜血染透,白森森的骨头从肌肉穿透了出来,血流如注,整个膝盖已经完全报废。
云东不过是内炼后期巅峰,离宗师尚有一步之遥,无罡气护体,本体的抗力终究是有限的。
刚刚那一跳,他将两个人全部的力道卸在了左腿,饶是运足了内劲,腿还是断了,同时肺腑也受了重创。
逃命之时,他憋着一股子劲,拖着一条残腿连打带杀,总算是闯了出去。
此时内力耗尽,剧痛难当,再也支撑不住,唯有认命。
“云叔,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你答应过我父亲,要一起平安回去,云叔,求求你,不要吓我好吗?”
云潇潇抱住云东,哀伤哭泣。
云东是他父亲的护卫,看着她自幼长大,起她那些如狼似虎的亲叔伯还要亲百倍!谁也想到湾北一行,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潇潇,我这辈子无妻无后,你父亲待我如兄弟,我也是把你和子龙都亲生般看待!”
“叔今天过不了这关,不怨你,这是我的命。”
“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你唱歌、弹琴了!可惜无法见证你和姑爷的大婚之日了!”
云东压住喉头翻涌的血水,悲呛笑道。
“叔,不,我一定要带你离开这,大不了,咱们一块死!”
云潇潇咬了咬牙,要起身背云东。
“不了,我,我已经快不行了,秦侯来了,他很快会找到你的,坚持下去有希望。”
云东深知内力透支,经脉受损,寸步难行,算逃也只会拖累云潇潇,当即又推开了云潇潇。
“叔!”
云潇潇捂着脸痛苦落泪。
“这边有血迹,他们在这边!”
巷子口传来了黑联帮弟子聒噪的本地喊话,紧接着一群密集的脚步传了过来。
“叔,走!”
云潇潇抹掉眼泪,扶着云东要走。
“丫头,你听我说,逃是逃不掉了,你赶紧藏好了,我去引开他们。”
“快躲进去!”
云东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蓝色高筒垃圾桶,快速的掀开盖子,催促云潇潇快躲进去。
“叔,我不……”
云潇潇话音未落,云东瞪圆双眼,一手捏着自己的咽喉,低沉喝道:“小姐,你再不进去,我死在你面前。”
“叔,叔,呜呜!”
云潇潇在云东的催促下,痛苦万分的躲进了垃圾桶。
“潇潇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样我这条命死的才有意义,我才对得起彩云!”
云东凑在垃圾桶边,虎泪低垂,说完,猛地合垃圾桶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丹药,用最后的潜能提起一口气,故意等到那些追踪的人到近前,卖了半边身子,拼尽全力往左边的巷子扎了进去。
“快,他在那,快追,快追!”
立即有人看到了云东,大叫着追了来。
云潇潇瞧瞧掀开了一条缝,看着那道守护了她大半辈子的身影,踉跄着远去。
她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唯有那条残腿,在夜色下狂奔……
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云东还是那么年轻英俊,斯斯,笑起来很亲和,他有一双干净的手,总会在黄昏时候,在夕阳下吹奏着柳笛,歌声是那么的清脆悠扬。
那时候父亲总是那么的忙,打打杀杀,只有云东陪伴着她和年幼的子龙,肩坐一个,手拉一个,在山间的小镇买糖葫芦、粘糖人儿,买很多的玩具,填补他们苍白的童年生活。
那是她们姐弟俩一生最快乐的童年记忆!
只是时光荏苒,一眨眼,那个年轻英俊的叔叔已然老去,而可悲的是,云潇潇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守护了她半生,平素天天能见到的长者,没能等到她尽半点孝心,要骤然离去了。
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云东说对得起彩云!
彩云是自己的母亲,他终身未娶,待自己姐弟俩如己出,不正是他对母亲的一份思念吗?
云潇潇突然替自己这个傻叔叔感到不值,他把一生给了云家的两个女人,可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脚步声远去,她知道,云东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潇潇越想越伤心,她不敢哭出声,唯有默然流泪!
云东在小巷子狂奔,一直跑出了半边城区,丹药效力尽褪,他的左腿几乎只剩一些皮肉连着我,当跑到正街时,他再也跑不动了,倒在了地,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一身彩衣宛若仙女的彩云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大,大嫂……”云东脸浮现出一丝笑意,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小东,二十五年前,你我心意相通,两两相对手难牵,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分离你我了!”
“跟我走吧!”
云东会心的笑了起来!
孔雄的人终于追到了云东,然而,这个让他们追了一晚的男人,脸带着淡淡的笑意,早已失去了生命。
“该死的瘸子!”
“那个女的不见了!”
领头的人踢了一脚地的尸体,啐骂道。
“大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