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激动的狠狠拍案。
查自己可以。
自己招惹不起那该死的萧敬,毕竟人家是秉笔太监,还是东厂厂公。
可是……
居然查我干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怒气冲冲的发出了大吼:“修书,修书,拿笔墨来,咱要告诉咱干爷……”
啪……
他将案牍上的一片西瓜,砸了个稀烂,西瓜的汁水,四溢出来。
…………
方继藩接到了一封书信,是来自于定兴县的。
一看,懵了。
如此奉公守法,忠君爱国的自己,居然被锦衣卫查了。
方继藩无法理解。
这陷害忠良的锦衣卫,为什么要查自己。
我方继藩不是忠良啊,按人设来说,我方继藩和你们厂卫,才是亲兄弟,都是鹰犬爪牙啊。
这是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方继藩气咻咻的寻到了王守仁,王守仁是刑部左侍郎,很厉害就是了。
书信丢给王守仁。
王守仁低头一看,大致了然了,他显得很是平静。
方继藩怒气冲冲的对他道:“为师现在要被人栽赃陷害了,你是刑部侍郎,自己看着办吧。”
王守仁沉默了片刻:“恩师,打算怎么办?”
方继藩气咻咻的道:“依着为师的火爆脾气,自是要当面,打断那萧敬和牟斌两个狗一样东西的狗腿!”
王守仁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说,恩师万万不可激动啊。
却又听方继藩淡淡道:“不过为师细细想来,还是算了,为师毕竟还是喜欢用和平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打打杀杀什么的,很是讨厌,这不是为师的风格。”
王守仁有点懵,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恩师的脑疾……果然是间歇性发作的啊。
其实他开始挺担心的。
萧敬和牟斌二人,虽是鹰犬,可无论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耳目,恩师虽是驸马,且甚得圣心,可打狗还要看主人啊。
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恩师的脑疾总能奇迹一般的好了,这对王守仁而言,他真不知该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王守仁咳嗽,子不言父过,生不言师过,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却是微微皱眉:“恩师,学生以为,这定不是陛下的主意,极有可能是厂卫自作主张。因为……若是陛下的主意,他要查的既是恩师,为何,会查刘瑾,对于陛下而言,刘瑾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到,犹如掐死一只蝼蚁一般,根本无需去查他是否有罪的程度。”
王守仁顿了顿:“而厂卫那儿,若是没有萧敬或是牟斌二人首肯,下头的人,也绝不敢善做主张的。甚至是萧敬或是牟斌,他们想要查恩师,也要掂量自己的分量。学生思来想去,觉得……他们倒是未必想要陷害恩师,更多的像是厂卫平日的手段,对于他们惹不起的人,他们虽是绝不敢入宫去非议和状告什么,却依旧,还是会将对方的底细摸个清楚,将某些东西,握在手里,引而不发,这是厂卫常见的手段。”
方继藩听罢,觉得有理,他不相信萧敬有胆子敢真正将自己得罪至死。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哪里会不知道,方继藩一旦撕破了脸,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他没必要惹这个麻烦,引火烧身。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了,握着一点把柄,谁知道,将来有没有用呢。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
“不过,显然对于刘瑾,似乎萧敬倒是想要……”
王守仁一字一句的道。
方继藩颔首点头:“你说的话,为师也是这样想的,萧敬觉得刘瑾,才是隐患,或许是觉得刘瑾太跳了。果然同行是冤家啊。不过……萧敬好大的胆子,欺我孙子!”
王守仁道:“恩师……打算怎么办?”
方继藩抱着自己脑壳,有点儿疼啊。
不过……我方继藩是睚眦必报……不,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的人。
方继藩龇牙:“弄死他。取笔墨来。”
说着,刷刷几笔,修了一封书信,而后,好整以暇的从袖里,取出一枚大印,大印沾了印泥,而后,啪叽一下,盖在了那书信之下,便赫然看到,书信下头,鲜红的‘东宫之宝’四个字。
而后,抬头:“去,找王金元那个狗都不如的东西来!”
………………
一日之后。
刘瑾便接到了干爷的书信。
一见到干爷的书信,刘瑾打起了精神了。
要哭了。
干爷……真好,转眼之间,就有书信来。
他打开了书信,上头,只寥寥数语:‘翻出萧敬和牟斌祖宗十八代’。
再下头,则是‘东宫之宝’。
呼……
刘瑾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这竟是太子殿下下达的命令。
只是……要查萧敬和牟斌?
这……怕是不易吧。
可是……与这书信同来的,竟还有一口箱子。
刘瑾看着这箱子,心里一愣,这……是啥?
他好奇的将箱子费力的搬上了案牍,打开……一下子,刘瑾的眼睛都直了。
是银票,是一叠叠整整齐齐的西山钱庄银票,所有的银票,具都是十两的最大面额,上头,赫然有太子殿下雄姿勃发的英姿。
这是……
刘瑾只一看,心里便明白,这里头,只怕银票的数目,不下两百万两银子。
刘瑾震惊了。
二百万两银子啊,一口气就送了来,当下朝廷的银税收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