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一头褐色短发,此刻满脸是血,一双眼睛掩饰不住的绝望与恐惧,他双手抓住栅门,死命的晃动。
没有人回应他,不发一言的盯着栅门外的青年。
“放我进去!我不想死!你们这群混蛋!全部聋了吗!”
青年晃动着栅门,眼泪鼻涕横流,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嘴唇乌紫,这一刻,赵真他们站立的位置,却像是最美好的地方。
一扇栅门,隔断生死。
突然一名高壮的男子,从青年的身后赫然探出,他瞪着一双赤红眼睛,面色狰狞,沾血的大手,狠狠抓住他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拉向斗场的中央!
“不!不!不!”
青年疯狂的挣扎,双腿在地上乱蹬,高壮男子抬起一脚踢在青年后背上。
“咔嗒”一声,嘈杂的环境中,唯有赵真听到青年龙骨断裂声音。
原本蹦达不休的青年,瞬间变成一滩烂泥般,唯有一阵阵的抽搐,做着无意义的颤动。
这是高壮男子最后一名猎物,他要在斗场的中央,向数千名观众,献上百人乱战最后的盛宴。
他非常清楚,唯有这样,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会兴奋的欢呼雀跃,高兴的大吼大叫。
赵真眼皮轻轻一跳,高壮男子绝不会是一名死囚或者奴隶那么简单。
下一刻,这名青年的脑袋就被铁塔般高壮的男子斩下,而后高高举起,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
观众席上的贵族、贵妇们,全部发出兴奋不已的尖叫,没有半分害怕,更没有所谓的怜悯。
每一场杀戮,都在刺激观众席上大人物跳动的情绪。
地下会场内,恐惧仿佛是一种瘟疫,急速的在会场传播扩散,尽管都是待死之人,眼前可怕的场景,还是让人本能的想去逃避。
方才残忍一幕,往往会攻破人最后的意志。
死囚、奴隶们的呼吸逐渐粗重,突然一人当场崩溃,瞬间shī_jìn,恶臭登时弥漫整个会场。
“该死!”一名管事大怒,抽出雁翎刀当场将其斩杀,自有使唤之人清理出去。
刺鼻的恶臭和浓烈的血腥气,闻之欲呕。
沉默、死寂的气氛,没有人多言,还有一些人,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显然见惯生死。
韩风凑到赵真身前两步外,瞥了一眼赵真,抬起手指着斗场中央,压低声音道:“刚才的断头鬼,便是你的下场。”
他说出这话,极力想从赵真的脸上瞧见恐惧的神色。
“你的废话真多!”
韩风冷笑道:“希望一会你的刀跟嘴一样快!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赵真眨眨眼,目光平视,吐出一句话:“上一个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坟头草已有一丈高!”
“你……”韩风大怒,就要动手,余光瞥见黑衣管事正冷着脸,心中一凛,这些管事可不是善茬,贸然动手,破坏规矩,惹怒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家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韩风可不敢坏了大事。
韩风只得作罢,绕着赵真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会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赵真撇撇嘴,以他小宗师的修为,韩风尚一无所知,公主府的保密工作,倒是做的漂亮!
至于跳梁小丑韩风,赵真不以为意,他真正在意的是斗场中的高壮男子,还有栅门最前面站着的一名光头大汉。
赵真刚到会场的时候,光头男看似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可是眼里的杀意却逃不过赵真目光。
白面鬼韩风!
铁头陀海龙!
金刚罩段一志!
“一号对二十四号!”就在这时,黑衣管事手持竹简,朝着人群喊了一声:“一号出来!”
话音刚落,光头男海龙摸着脑袋应了一声,叉着腰走到黑衣管事身前。
“二十四号出来!”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中年红脸男子,男子身着灰衣,鱼泡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是他双手微张,细细一看,虎口上都是老茧,乃是用兵器的好手。
黑衣管事环顾四周,大声道:“最后活下来的人,一切大罪都会得到陛下的赦免。你们两个上斗场!”
栅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慢慢升起。
海龙当先向前,越跑越快,红脸男子嘴角一歪,紧随其后,朝着海龙追去。
海龙刚到斗场中央,红脸男子紧追而至。
斗场到处都是丢弃的兵器、皮甲,红脸男子手握一把长刀,蒙头劈向海龙。
海龙避都不避,长刀砍在他锃光瓦亮的脑袋上,“哐当”一声,长刀应声而断。
红脸男子脸色剧变,目瞪口呆盯着手中兵器,一脸不可思议。
海龙眼底满是轻蔑之色,只见他箭步前冲,上身侧曲,整个脑袋犹如大铁锤,捣进红脸男子心口。
多年生死搏杀,红脸男子最后一刻,双手一错,格挡硬顶。
“咔嚓!”臂骨断裂,红脸男子惨呼一声,紧接着脸色骤然惨白,整个身躯倒飞三丈之远,砸在地上,溅起烟尘滚滚。
红脸男子憋着一口气,昂起上半身,想要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半天,最后一口气耗尽,鲜血喷出,瞪着一双鱼泡眼魂归天外。
赵真远远看着,红脸男子心口凹陷成一个大洞,海龙的铁壳脑袋倒是好使。
十数息功夫,人就死了。
斗场观众们再次发出惊叹声响,还有持续不断的议论声。
会场中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