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知……静知啊,你在哪里?”他在漆黑的视线里摸索着,乱糟糟的人群,乱糟糟的哭闹和咒骂,他脑子里疼的厉害,他不想听这些,他只想去看看他的静知,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
“混蛋,混蛋,他.妈的混蛋!!”乔子锡暴怒的跳脚,他丝毫不顾风度的冲上去,见孟绍霆怀里的静知已然变成了血人,又见孟绍轩这边境况,心中已经知晓了大半,他一步冲上去,挥拳揍向孟绍霆,“你是不是人!人家都结婚了,今天是婚礼!你他.妈的是畜.生啊!”
孟绍霆双手抱着静知,躲无可躲,硬生生被他这一拳打在眼窝上,他闷声后退一步,却还是将静知的身子抱紧,眼睛那里痛的厉害,还似出血了一般,他虽狼狈,却还是勉力让自己站住,眼角余光看到安城过来,不觉开口说道:“你要想打,改天让你打个够,但现在我要送她去医院!”
“呸!轮得到你来送?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孟绍霆我素日里敬佩你,今天才知道我乔子锡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乔子锡抢上前要夺静知,却被安城一把攥住手腕,他跟在孟绍霆身边十几年,一身功夫非常人可比,虽然乔子锡自幼也学了防身术,但根本不是安城对手,他只毫不用力一捏,他竟然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一般,额上簌簌冒出冷汗,身子也不由得软了半边……
“少爷,您带傅小姐走,这里有我。”
安城对孟绍霆示意之后,恭谨开口说道。
孟绍霆微微点头,也不及多说,只交代了一句:“完事给以桀打个电话!”
何以桀是a市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有钱却需要门路来帮忙摆平,要不然闹出去,与谁脸上都无光!
“我知道,二少放心。”安城点头答应,反手拗住乔子锡的手臂将他拖开:“乔少爷,这是孟家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cao!有种你放手,看我不废了那个混蛋!”乔子锡气的脸色涨红,爆了粗口大骂……
安城不答,但眼底明显闪过愠怒,手下微一用力,乔子锡嗷的惨叫一声,再也骂不出来……
林诗看着静知浑身是血被抱走,又看乔子锡被人摁住一脸狼狈,而绍轩亦是昏了过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追静知还是留下来……
迟疑间,见孟绍霆已然抱着静知上车飞快离开,而乔子锡这边呼叫的惨痛不堪,林诗心疼,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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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上缠着厚厚纱布,纱布上隐约的有点点红梅。这样一来,好似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两弯眉像是远山黛,紧闭的眼睫是黑漆漆两弯弧线在白皙的脸上映衬分明,一张小嘴在昏睡之中依然紧抿着,她安静的睡颜恍若是秋日月下的池水,静谧而又澄澈,面色皎皎如玉只是略带了一层惨白,豪华病房里非常的安静,只有那些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天色暗的很快,方才窗外还像是五颜六色打翻的颜料桶,而此刻阳光却已经没入了云中,只在云朵的周边镶上精致的金黄丝线,勾勒出万千动人的姿态,病房里没有开灯,临窗站了一人。
只看到他的背影,是颀长而又秀挺的,窗外的微光将他的周身映衬的有些朦胧,半低了头,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却是无意识的在窗户上一下一下的划着,那一只滑动的手,精致修长,纹路整洁而又干净,再向上看,就看清那人眉眼。
眉是长眉,飞扬入鬓那一种,眼睛很黑很深,总是看不到底。左眼带了伤,却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丝狂放和匪气。
但此刻,他眉却皱着,眼底有些微的挣扎。
明天就是婚礼了。
在夏威夷那边,沈曼君还在等他,但他一点都不想去。
以前就不想,却还能找几个理由逼着自己去,现在,他在窗子前站了一个下午,想了数十百个理由,却简单的被一件事情推翻。
她未曾醒来,他不忍走。
想到她,就转过身去,放轻了脚步走到她的床前,她下颌尖巧,弧线极美,却有些过于消瘦,两腮失了丰盈,有些微微的凹陷,他伸手比了比,他一个巴掌几乎就遮住了她的脸。
心口就有些疼,牙齿咬住舌尖,有生涩的疼痛,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极深,却止了血,结了薄薄的血痂,他脸上也有几道抓痕,更多的却在脖颈和手臂上,动一下,就疼的难受。
他却是没有一丝丝的恼,看着她的眼睛盛了温柔。
白天抱住她在车子上的时候,他的手掌丈量了她的身体,比起五年前,瘦了足足两圈。
甚至她突兀的骨骼都硌的他身上疼。
她这五年怎么过的?她吃了多少苦?她受了多少罪?她流了多少眼泪?她看了多少冷脸?她挨了多少打骂?她绝望过多少次?
他已然知道,却不会再对她提起。
他欠她太多,不过幸好时日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