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归秭归!总是这样,总是自怨自艾的将自己整个人都封闭起来,总是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回秭归园去,她宁愿对着假山,宁愿对着金鱼池,宁愿对着亭子里那些精致鸟笼之中的小雀儿,宁愿对着秭归园中的每一棵花每一株草诉说她全部的心事,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知道她心里怨恨,委屈,他何尝不是?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他难道就不心疼?
可是络襄又有什么错?她那样善良清高的女人,看到别人议论是非都会掉头走开的女人,会对她故意下手?他是不信的,他认识络襄十几年,难不成还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好女人?
重重的一拳砸在紧闭的电梯门上,沈北城狠狠的咬住牙关,展清秋,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这一次,我绝不会先低头。
你要是想在秭归园住上一辈子,那也就遂了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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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做到?”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一人目光向着门口,一人目光却在窗边,从房间里只留下两人的那一刻起,谁都没有多看谁一眼。
静知却犹自沉浸在恍惚之中,能不能做到?能不能……
如果答应他的要求,那么这辈子就见不到孩子和绍轩,如果不答应,孩子就保不住。
罢了罢了,他对自己的禁锢,又能维持多久?那一段婚姻之中她已经认清楚,他骨子里都是一个薄情冷漠的人,等到他厌倦了,烦了,就该像是甩一块破布一样将她甩掉,到那时,她和绍轩,和孩子,还愁没有相会之期?
“我答应。”她似从齿缝之间挤出了这样三个字。
孟绍霆伸手揪了一朵洁白的笑话,指尖微微一捻,花瓣破碎,微香的花汁侵染在他的手指上,房间里也有了这样若有似无的味道。
这是一种魔障,迷了他的心智。
就好似明明知道留下她就像是亲手接过敌人手中的毒酒,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答应,为了她和孟绍轩的孩子,她答应留在这个她口口声声说恶心的男人身边,她答应从此以后就做他的女人和绍轩断掉联系。
他是该嘲笑女人天生的执着和傻气,还是该嘲笑自己,死死的缠着一个心有所属厌恶他的女人。
“好,今天让安城去办一些必要的手续,明天我过来将协议拿来,你该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做事情都要不留余地,口头的应承,在我眼里,狗屁都不如。”
他这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浅浅的笑着。
“什么手续?什么协议?”静知有些茫然的望向他的脸,他背对着窗子而站,脸上的光晕闪烁不定,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而那微微挑起的唇角一如既往的含了讥诮,让静知的心忐忑不安的狂跳起来……
“既然你以后要做我的情人,还怎么能是别人的妻子?自然是你和绍轩的离婚证书……”
他低了头,垂下的眼帘遮住眼底的讥笑,语调轻缓温柔,竟似像是在说静知我们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一般的缱绻柔情。
“不……孟绍霆,你,你不能这样做,离婚要夫妻双方都出现,都答应才可以离婚,你没有权利操控我和绍轩的事情……”
“你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么?还是你单纯的认为,我连这一点小事都摆不平?”
他说到这里,有些懒散的转过身来,弯下腰,一根食指轻轻的托起静知的下颌,他笑的很迷人,很温柔:“静知,传出去,人家说我孟二少包了个结了婚的女人,这对我的名声多不好?既然要做情.妇,就得尽职尽责一点,雇主满意,你的福利才会多一点。”
他放开她,冷笑了一声。
那一刻,窗外的天幕暗淡成深蓝的灰,铺天盖地的黑暗似乎在一瞬间都压了下来,静知颓然的靠在枕上,看他大步走出病房,房门被他随手一带,砰的一声锁紧,房间里立时死寂的一片。
静知微微的侧过脸来,看到花瓶里的栀子花半零落,桌子上,地上,都是细细碎碎的花瓣,浅浅幽幽的味道沁人心脾,她的眼睛渐渐的朦胧起来,抱紧了双膝蜷缩在墙角里。
静知,别怕,再忍一忍,再忍一忍,会过去的,一切的痛苦,都将过去,就像是,再黑的天,也有亮起来的那一刻,她会耐心的等。
孟绍霆出了医院,自取了车子,他已经给安城打了电话,吩咐他去办这些事,一个离婚证,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绍轩的一应证件在大哥送他和爸爸去美国之后就带了回来,目的就是限制他的自由,没有身份证,护照等等,他走不出纽约一步,目前为止,绍轩那边的事情,却是没有再担心的必要。
他需要解决的,就是怎样平息二老的愤怒,怎样安抚沈家和曼君,怎样,让即将招开的董事会所作的决议一如当初爸爸决定的那般不做更改,让他顺顺利利的坐上董事长的位子。
北城私下里和他议论过大哥,普通人可以韬光养晦一年半载,而真正城府极深所图极大的人方才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将自己固定在一个从不改变的模式下,有些道理还是十分的精准的,过分的完美,过分的低调,过分的好口碑,实则是需要人大加提防的,这样的人,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