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她的眼泪开始向下肆意的流淌,打湿了书页上清晰的几排字迹——
为什么在看着你的时候,心底无法像是平静的湖面不起波澜,为什么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总忍不住像是小女孩一样牙尖嘴利和你斗嘴,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总想着逃离,而逃离了的时候,却开始怀念,为什么看着你寂寥的背影,我就会觉得无法控制的心酸涌上喉间。
也许我还爱着你,不,也许我只是爱着透过你背影的时光,也许,我只是爱着过去那个卑微的爱着你的我自己。
静知缓缓的伏在桌案上,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曾恨过自己的脆弱和渺小,没有依靠的女人,没有资格脆弱,可是她却还是会在夜里哭,会控制不住的从梦中哭醒。
连不到两岁的小包子都知道,知道她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哭。
她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究竟,还在痛苦或期盼着什么?
静知怔怔的站起来,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两个小盒子,红色的盒子里,是她和绍轩的情侣钻戒,而另一个檀香木的盒子里,放着一把梳子。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肩膀无法控制的开始耸动起来,离开绍轩的时候,她从他手上取下了钻戒,离开绍霆的时候,她鬼使神差的拿走了这把梳子。
她的心,究竟在想谁,究竟偏向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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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加州。
这里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美好,棕榈树的叶子在风中沙沙的响,海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声音。
坐在窗前的那个身姿颀长秀挺的男人,他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有一个长着茂盛胡子的外国大夫正小心翼翼的一圈一圈拆着绷带。
窗帘很厚很暗的颜色,遮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那个大夫用英语对孟震宗说道:“三少爷的眼睛失明了两年多,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重见光明,希望上帝保佑,要他可以重新看到美丽的加州。”
“弗朗大夫这些天实在是辛苦您了,上帝会保佑绍轩的。”孟老爷子喃喃开口。
这段时间明显的有些老态毕现,他一边担心幼子的身体,一边却又担心国内的境况,明天他该飞回中国,不知等在那里的,又是什么样一番血雨腥风,在老二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他已经失望透顶,幸好,老大心思再深,野心再大,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孟氏落在亲生儿子的手里,总比看着他们兄弟相争让别人渔翁得利好得多,他已经老了,管不了太多了,他只想在自己家族的王国里,寿终正寝,好留着脸去见祖宗!
最后一圈绷带被解开,孟绍轩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眼睛,他感觉有些刺眼。
弗朗大夫双眼一亮,慌忙低声询问:“三少爷有什么感觉?您的眼睛失明太久,要慢慢适应光线。”
房间里其实已经很暗了,但他还是觉得刺眼,这是一个极好的征兆,他的眼睛已经有感觉了,对光线的刺激也比较敏锐,说不定,再经过一个疗程,他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眼睛有些痛……感觉,想要流眼泪……”
孟绍轩心底也渐渐激动,前几次拆开绷带的时候,他丝毫感觉都没有,而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了亮光,还明显感觉眼睛周围的穴位似乎隐隐的疼,有感觉,总比没感觉好,这是不是眼睛就要复明的征兆?
弗朗大夫看了孟震宗一眼,眼中也有了快慰:“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明天我再安排一次复诊,要国家医学院的眼科教授再给三少爷检查一次,我看三少爷的眼睛就快康复了!”
“你说的是真的?”孟绍轩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他甚至还凭着眼前一个模糊的影像找到了弗朗先生的位置。
“当然是真的,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三少的眼睛复明指日可待了。”
曾经朝思暮想的事情一旦变成现实,竟觉得犹如梦中一般惶恐不安,孟绍轩怔怔的转过身子,他伸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眼睛,这一双眼睛,终于有机会再看到知知,也终于有机会,看到他们的孩子……
从分别到现在,已经是两年的光阴,知知她现在在哪里?是还在被孟绍霆禁锢,还是已经脱离了孟绍霆,在某一个地方等着他?
“爸爸。”孟绍轩忽然转身对一边老泪纵横的孟震宗开了口。
弗朗先生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孟震宗擦了一把眼泪走过去轻轻握了他的手,父子两人,这两年来倒是第一次坐在一起。
孟震宗更是第一次听到绍轩叫他一声爸爸。
他真是觉得老怀甚慰,又亲昵的拍拍儿子的手,“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你妈妈,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孟绍轩强忍了眼中的泪意,他忽然摸索着站起来,然后又在孟震宗的面前直挺挺跪了下来:“爸爸,我求您一件事,请您答应我好不好?”
孟震宗一时有些怔住了,他这个儿子,向来狂放不羁,自小他又对他管束的宽松,要他的性子更是养的无法无天,向来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自小到大,他更是第一次听他说一个求字。
但他心中虽然动容,却还是隐隐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脸色不由得,就难看了起来。
那个女人,把他家老二毁了,现在老三竟还对她念念不忘,他孟震宗还没死呢!要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