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答应了,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话好说了,她也该离开,回她的家。
“思思啊……”那声音像是寂寞箫鼓,在黑夜里绽出悲伤的花来,有一只手缓慢的探过来,按在了她撑在座位上的那一只手上,力道轻柔,却又坚定。
她的动作不受控制的停住,却没有转身瞧他,昏暗的车厢里,她似乎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向她靠过来,她低低头,咬住了下唇,背部微微的绷紧。
他的气息离她很近,她的心跳就乱了一下,在短暂的眩晕之后,她却还是一咬牙,抽出被他按住的手,她毫不犹豫的迈出车子,他却忽然在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滞了,她脑海中闪过片刻的空白,泪腺微微的疼痛起来,她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身子似乎都僵了,他的身子轻轻的依偎了过去,他的脸贴在了她的背上,这个拥抱的姿势,带着祈求的味道,拨动了她总是为他柔软的心弦。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是祈求,或是花言巧语的继续蒙骗,再或者,是苛刻的威胁。但他一直都在沉默,只是抱着她,紧紧的,像是再也不肯放开了。
相思的眼泪忽然之间落了下来,寂静无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间,变成了今天这样。
“你走吧,回去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放心。”他抱住她的手臂放开来,却在黑暗之中摸到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的眉心轻轻向下,短暂的抚摸,温暖的气息一瞬间远去,她愣怔了片刻,然后下车,关上了车门。
在车门即将合拢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句什么,却又似乎是她的幻觉。
她没有停留,大步的向家的方向走,夜风吹来,她清醒了,她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诺诺还在等着她回家,福婶也会担心的,还有长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人欺负……
她越想,就走的越快,不消片刻,他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她没有一丝丝的留恋,甚至巴不得快一点离他远远的,何以桀自嘲的笑了笑,他疲惫的靠在车座上,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手握成拳抵在疼痛的胃上,微微的用力,再用力,那疼痛未曾消去,却一路蔓延到了心脏。
相思疾步走回去,长生还被那两个人按在一边,相思借着灯光看清楚,他脸上好像没有伤,就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人好似也得到了指令,放开了长生就走了,长生几乎是在他们放开他的那一秒就一下子握住了相思的双臂,他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看她,许久之后才咬着牙问:“那个混蛋他没有欺负你吧!”
相思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有着微微的暖意:“没有,我们回去吧。”
长生点点头,却是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走。
相思想要抽开手,长生却不回头的说了一句:“思思姐,你就当我是你弟弟。”
相思一怔,旋即心底却放松了一口气:“好,这辈子我就当你是我弟弟。”
长生没应,只是胡乱点了下头,这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以后会怎样,我只要现在就能亲近你,一点一点融进你的生活里,就好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回去的时候,福婶抱了一诺还在客厅等他们,相思来不及洗漱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了女儿,在她小脸上狠狠亲了几口,一诺就咧着小嘴笑,肉肉的脸上绽出甜甜两个酒窝,看的相思心都软了,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抱着女儿避到了卧室里,解了衣服喂她,一诺骨碌着一双大眼睛小嘴吃的啧啧响,饱满的额上都有了细细的汗,相思爱怜的拿轻柔的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抱住一诺的手,又紧了紧。
她不能让何以桀知道一诺的存在,今晚他也答应了她,不会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知道他说话向来也是不轻易反悔的,却还是吊高了一颗心,直到整整过去了一个多月,生活依旧是风平浪静,相思才渐渐的放下心来——何以桀,终于没有骗她,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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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芳整整在杜家住了半个月,才在杜老将军的强制要求下,被杜太太亲自送了回来。
何以桀那天特意请假没去上班在机场接她们,杜芳芳虽然答应回来,却依旧是板着一张脸,车子一开回家,三人还未走进客厅里,杜芳芳就将手中的皮包扔在了沙发上,她桀骜的抬起下颌望住何以桀,一字一句颐指气使的开口:“何以桀,在我原谅你之前,你不许进我房间,我要和你分房睡!”
一屋子的佣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的避了出去。
何以桀脸色青白不定,站在那里尴尬不已,双拳却是紧紧握了起来,杜太太心急如焚,狠狠瞪了杜芳芳一眼,正要开口解围,何以桀咬着牙轻轻开了口,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好,就按照你所说,我们暂时分居。”
杜芳芳脸上高傲的神情一下子吊在了半空中,这半个月来,何以桀一直表现的低声下气,她怎样无理取闹他都是无条件的包容,这次被爷爷赶回来,她心中十分不甘,窝着的那一团火还未完全的消去,她就是要让何以桀知道,她在乎什么,她就是要让他一次一次求她,挽回她,要他明白,是何以桀扒着杜芳芳不放!
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她要在何家再给自己立立威,要让何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着何以桀怎么哄她,怎么求她,让他们知道何以桀扒着杜家不放,何以桀多在乎她杜芳芳,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