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突然要离婚?”孟绍堑喝了一口咖啡,眉眼不抬的开了口。
孟绍霆闻言,狭长的双眸骤然的眯起,颀长的身躯向后一靠,双臂展开慵懒的搭在沙发上,薄唇勾起缓缓说道:“大哥什么时候对我的私事这样关心了?”
孟绍堑闻言却是不惊不怒,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他放了杯子,双腿叠放起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定,这才伸手指指孟绍霆笑道:“你呀,还是改不了你那性子,说真的,静知算是个好女人,你就当真要离了?”
“是啊,离了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孟绍霆意兴阑珊的低了头,把玩着手指上的婚戒,转动两圈忽然取下来往桌子上一仍,那钻戒晃动着,在灯光下璀璨迷离,折射出让人心动的光芒,可看在另一人的眼中,却是哀戚的宛若是白色月光。
二楼的卧室房间门开了一条缝,静知就默默的站在那里。
孟绍堑喟叹一声:“绍霆,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静知很文静,从来不会打扰你,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什么文静?那是好听的说法而已,说白了,就是木讷。”
孟绍霆哧的笑了一声,换了换坐姿,几乎是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懒散而又狂放,那样俊美如同神谪一般的人,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竟然都像是用刀子剜着别人的心。
“静知为了你受伤那一次,我记得你亲口和我说过,她的坚强和勇敢让你很动容,很欣赏……”
“拜托大哥!”孟绍霆漂亮的眼珠微微一转,就连嘲讽的笑容都是魅惑的让人心动:“我要的是小鸟依人的女人做老婆,不是什么母金钢!再说,女人就该是娇滴滴的让男人来保护,你什么时候见过男人喜欢保护自己的女人?坚强和勇敢?这俩词啥时候和美女沾边?没有女人味的女人还叫女人吗?”
素白的手指骤然的抓紧木门,静知的脸白的如同鬼魅,背上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汗珠儿,早已愈合的伤疤似乎开始隐隐作痛,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女人珍如生命的肌肤上永远留下狰狞可怖的伤疤,换来的却只是这样刻薄的一句。
在静如花开的夜里,静知屏住呼吸,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死亡的声音。
那声音很浅很温柔,只不过是眨眼间。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眨眼,而世间,已然是沧海桑田。
男男女女今天相爱,明天潇洒分手,谁还记得,爱情在什么时候来过?笑过?死过?
“你曾经还对我夸赞说她博览群书,见解非凡,你们很能聊上几句……”孟绍堑都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无力起来。
孟绍霆摆摆手,有些不耐烦:“那我干脆娶了我大学时的中文教授做老婆好了!古板老夫子,鬼才喜欢!”
他说完,就站起来,抬步向楼上走去:“大哥你继续坐,我睡去了。”
还未走到楼梯处,一抬眼就望到静知,她下楼几乎都没有声音,乍然出现在孟绍霆面前,吓了他一大跳,人一哆嗦,眉心蹙起来,不耐烦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向一边一甩:“靠!你他.妈的是鬼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静知的手臂被他捏的生痛,身子被甩在一边坚硬的栏杆上,撞的骨头都要断了,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径自上楼而去,连头都没回,她恍惚的,眼前一阵一阵的晕眩,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失控的开了口:“孟绍霆,你站住!”
“绍霆?你怎么还没上来……”
静知的话音刚落,沈曼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她裹着厚厚的浴袍,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从卧室里探出头来笑吟吟望住孟绍霆,待听到静知沙哑粗嘎的话语时,沈曼君这才蹙了纤巧秀气的眉峰,却极有修养的对静知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傅小姐,打扰你们了。”
沈曼君颔首致歉后,又望向面目冷峻的孟绍霆,柔柔开口:“绍霆,你和傅小姐好好谈谈吧。”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孟绍霆漠漠的说了一句,继续上楼,静知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样的境地,她竟然还是做不到潇洒有尊严的离开。
“孟绍霆,你忘了和傅家的约定吗?”
静知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立刻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再收回肚中?
谁这辈子没有做过傻事没说过傻话?当时光荏苒中,偶然昏睡醒来的午后,想到年轻时做的那些事,会羞愧,会拼命的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会想要打自己几巴掌穿回那些时光中阻止自己说出那样愚蠢的话语,可是,谁又能明白,那些做过的傻事,说过的傻话,又怎么不会是你人生中珍贵的纪念品?
如果没有幼稚过,怎么会成熟?如果没有做过愚蠢的事情,怎么会渐渐聪明睿智?
就像是此刻的静知,她永远不会知道,她傻过这一次是多么难得,在许久之后,她学会谨言讷行,再也没有被人耻笑过言语的错误。
“傅家早已不存在了,那一纸可笑的契约难道还想捆绑住我?傅静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烦?你的忍让让我烦,你的出手相救让我烦,你的寻死觅活让我烦,你不愿意离婚,更是让我烦!为什么不学着大方优雅一点,潇潇洒洒的签了字转身就走,赡养费说不定我还会多给你几百万!”
ps:话说,写最后一段话,偶的眼泪汪汪啊,曾经年少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要分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