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连城跃出松涛居,猿猴一般攀下崖壁,耐不住心中焦急,离地尚有一丈时便直接当空跳了下去,就地滚了一滚,朝射成了刺猬般的马匹奔去。
右手虚虚垂着,肩头盖着块浸满了血水的白布,拽着只剩一口本命真气吊着命的司马撄宁瘫坐在地,兄妹二人皆是不轻松,司马璎珞右肩几乎是被奴二一剑削下,得亏司马璎珞忍痛拉紧了布条撒了金创药,一旦血崩必是九死一生。
司马璎珞用尚且完好的一只手给司马撄宁敷上药粉,后者面色惨白,饶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这家伙也不忘颤抖着嘴唇玩笑道:“呦,知道心疼哥哥了,怎么平时不晓得孝敬孝敬,须知,长兄如父哇。”
司马璎珞一时语噎,她真有些埋怨起娘亲来,为什么非要让这个没谱的东西生在她前头,不然她也能回一句“长姐如母”更能理直气壮地支使这个傻孩子了,非得教育好他,气都没喘匀就想着斗嘴,真不怕她一时气血攻心,勒死了他。
见妹妹懒得答应自己,司马撄宁旗开得胜,仿佛又涨了些胆子,聒噪道:“是不是以为你哥哥我这次死定了,嘿嘿,刺我的那小子哪里知道我异于常人,老子一颗心长在右边,咳咳,顶多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你哥哥我又是一条好汉,啊!。”
司马璎珞实在是架不住司马撄宁如此闹腾,握着药瓶的手故意一抖,顿时疼地司马撄宁说不出声来。她幽幽说道:“娘亲曾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冯雷兄弟为了我俩舍命撞了剑锋,如今却是只剩下一具骸骨下来,你竟有心思和我说笑,真是令我好生失望。”
司马撄宁立即收了声,沉默地一低头,火蝠群何等地嗜血,管什么活物死物尽是吞噬一空。那时二人全是被从暗处跳出的窦连城一手一个塞进了马尸下,原本窦连城不知冯雷生死,还想拼了命将冯雷也拉回来,司马璎珞微微摇头止住了他。
窦连城眼睁睁看着冯雷躯体如冰雪消融般化作白骨,火蝠一过,异常沉默地起身离去。
正当二人气氛有些沉闷,窦连城飞奔了过来,四下张望,抄起马鞍随手用衣物一扎,司马璎珞问道:“窦兄,莫桐梓与萧潇如何?。”
“不好。”窦连城回道,手中不慢,三两下就将马鞍扎成了个硕大的方形盒子,拔腿朝水潭飞奔过去。
“若有余力,学我这般,用马鞍盛水送到松涛居去,萧潇急需!。”窦连城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
司马兄妹面面相觑,窦连城性子沉稳,火急火燎地行事定有他的理由,萧潇一人力战多位宗师,堪称是一人而扛鼎,要是她有了什么不测,剩下的这几人岂能再深入太华?不出七百里就要被各种异兽做了下酒菜!
司马璎珞扶着树干,步履蹒跚地拾起了马鞍,她单手捆扎颇是费力,她也顾不上什么矜持,银牙一咬,笨拙地做了个相貌丑陋的玩意,捱到水潭边舀满了水,望着近乎垂直的崖壁却发了愁,她单手总不能攀上去。
“唔,给我,重活归男人。”司马撄宁竟是强自支撑地站了起来,抓起盛满了水的马鞍,提气连蹬,险之又险地攀上了崖顶。
萧宁素处的确是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内火所化的赤龙与火毒所化的火蟒在她体内搏杀起来,内火是萧宁素心神枯竭才诞出的虚无焚火,与她同根同源,唯独它能将萧宁素崩溃了丹田,焚毁了经脉心神,哪里轮得到外来的火毒去毁灭自家主人?二者甫一遇见即刻激斗起来,不论其他,先将对方吞噬再说!
龙蟒相斗,最终是萧宁素承担了后果,两火相加,内火转外火,置身于七月烘炉中,一身火气越来越大,焚江煮海般要将萧宁素一身精华尽数化作精气狼烟,方才犹是纯色,现在隐隐染上了一线血色,等到萧宁素精血耗尽,即是个内外同时崩毁额的下场,真是金仙下凡都无济于事了!
窦连城窦头闯进松涛居,见状大急,对莫桐梓扔去只茶盏吼道:“快喂她喝水!。”后者慌忙舀起水往萧宁素嘴中灌去。
窦连城眼见这小碗小碗水进去用处不大,心一狠,翻出一包龟息散倒进了碗里,内火源自心神,缓住心神也能降下些许心火,喝道:”信我!喂给她喝!。“
刚好司马撄宁也带着一马鞍水走近,一把抄过直接泼在萧宁素身上,果然是热浪消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又勃发出来。
“继续,别停。”窦连城瞪道。转头对司马撄宁说道。
“萧潇这是二火攻心,须大量饮水,你我去取水来,将你妹妹一齐捎上来,有多少真气输给她多少!”
“为何不将萧潇带下去,放在水潭边。”司马撄宁强自提起真气,跃出松涛居,问道。
窦连城回了一个惊奇的眼神,说道:“萧潇这是内息内功出了问题,一旦妄动,走了心神火气,她就是个死,动她,那是害她!。”
二人先合力将司马璎珞带进了松涛居,再轮流打水,一则内服,二则直接泼洒,加上莫桐梓与司马璎珞持续不断地输进真气,萧宁素天灵盖上三尺处的精气狼烟总算是淡了些,颜色由红降白,应是缓了一些。
萧宁素丹田内,内火所化赤龙得到了外界精纯真气补充,越战越勇,火蟒被逼得丢了实地,只得龟缩一旁全力防守,此消彼长之下,终是被赤龙一爪拍散,赤龙刚要回头扑杀萧宁素心神,张嘴一吐,本该是赤火汹汹,却只蹦出几缕火苗。龙首一抬,萧宁素的真气俨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