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彤走后,卞惊寒看向弦音,有些意外她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俊眉微微拧了几分:“你方才在做什么?”
“做雷锋啊!”弦音一脸无辜。
卞惊寒没听懂,当然,听懂就怪了。
“什么?”他问她。
“做好事。”
卞惊寒当即就怒了:“是不是将本王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别人的事少管?知不知道会给你自己惹来麻烦?”
“他本来就是坏人嘛,害王爷还害吕姑娘,我就是不要他好!”弦音委屈地嘟囔。
卞惊寒有些无奈,也不再说什么,沉默地带头走在前面进了昭然宫。
管深垂目弯了弯唇。
他很想说,王爷,明明这个谣是您老人家造的好吗,怎么现在还怪人家小丫头不该说呢?
当然,他不敢。
见男人入了昭然宫,他跟素芳跟在后面。
弦音撇撇嘴,走在最后。
宫宴午时整准时开席。
美酒佳肴、瓜果糕点、蜜饯糖果,应有尽有。
然,这些跟弦音无关。
因为赴宴是主子们的事,下人们都是站在旁边看着主子们吃的。
所以,可想而知被安排了位子的素芳有多激动。
原本她也是下人一个啊,通房丫头还是丫头。
所以,当宫人引着她,说她的位子在哪里哪里,请她坐的时候,她还问那个宫人是不是弄错了?
坐在一片光鲜之中,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因为无数次的梦里,她就是要过这样的生活,上等人的生活,主子的生活。
终于,她如愿了,暂时只是没有名分而已。
原本心里就满足非常,又看到管深和聂弦音站在那里,她更是满足得恨不得放声大笑。
在三王府,管深虽也是下人,却是最高等的下人,是管家,管理三王府这个家,也管理大家,她就被他管了多年。
怕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有那么一日,她坐着吃,他站着看吧?
当然,最让人觉得扬眉吐气的是聂弦音那贱蹄子站着。
那日没能搞掉这贱蹄子和佩丫,是她们命好,随着她在王府地位如日中天,她就不怕找不到机会捏死她们!
皇帝皇后举杯相邀,众人齐齐恭敬回应,气氛非常融洽。
特别是宫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皇上说让大家随意,不要拘谨,就当寻常便饭,气氛便更加热烈了,不少人下桌敬酒。
当然,都是先敬皇帝皇后,然后就互相敬,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弦音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都吞了几次口水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尼玛,早知道后宫妃嫔不参加赏荷,她进什么狗屁的宫啊!
酒正酣处,卞惊寒也起来了,修长的的手指端着酒盏,从位子出来,也准备去给帝后敬酒,经过弦音身边的时候,高大的身子似是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弦音,两人衣袂擦过,他脚步不停、径直走过,可弦音却是感觉到手里已被塞了个东西,眼睫轻颤,她下意识地攥紧。
待卞惊寒给帝后二人敬酒的间隙,她才敢略略垂目,而手掌也不敢摊开,只能才手指缝里看进去。
赫然是一枚糖果。
且糖衣已经剥掉。
幼稚!
弦音心里轻嗤,唇角却是微微翘了翘,一时间心中难以抑制地大动起来。
她又警惕地抬眼全场扫过,见没人注意到她这边,她才假装侧捂嘴咳嗽,将那粒糖果送入了口中。
也不知是心情使然,还是皇室的东西就是不同,一股甘甜入口,她竟是从未觉得有什么糖果有如此好吃过。
不能咀嚼,恐被人现,这样的场合,一个下人若被现偷吃,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所以,她就含在嘴里,体会那种甘甜香醇一点一点融化在嘴里,又一点一点传入喉中、传入腹中、直达心里的感觉。
素芳坐于席间,看到卞惊寒敬酒回来,又看到大家都纷纷去敬,心中慌乱地犹豫了好久,最终决定也起身去敬帝后一杯。
听说此次她能进宫赏荷,便是皇后亲允的,不然,一个通房丫头怎能有此待遇?
想必内务府安排她的座次,也是皇后让的吧?
端着杯盏起身,她走出座位。
毕竟平生从未经历过这些,心中的那份紧张几乎让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指尖紧紧攥住杯盏,她深深地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弦音站在那里,自是看到了素芳出席,也自是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她只是有些吃惊。
吃惊素芳的勇气。
虽然的确有很多人上前给帝后敬酒,但是,大多是男人,王爷百官之类,就算有女人,也是王爷百官的女眷,被他们带着一起敬的,素芳这样独自前去,她心里就一个大写的服字。
弦音下意识地看向卞惊寒。
只见他坐于席间,眼梢掠过素芳,自是也看到了,却无任何反应,面色沉静如水,骨节分明的的大手淡定自若地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盏,转身敬边上一位官员的酒。
这厢,素芳走到帝后面前,双膝跪下,双手举杯过头,垂眸颔:“奴婢素芳敬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因为太过紧张,一双手控制不住地薄颤,杯盏里的酒撒泼出来,滴在她的额上,她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帝挑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一副不识的模样,疑惑看向边上的皇后。
皇后笑着介绍:“就是老三的那个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