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面,凤卿陪着傅双宜,眼睛盯着她看。
外面到处都是哀悼声,上至主子,下至下人,每个人都在伤心,但每个人也都不得不为信国公的丧事忙活起来。
信国公府去得突然,许多东西譬如香烛纸钱白幡一类全都没有准备。信国公这个年纪,棺材倒是有提前准备了。
萧长昭帮着吩咐信国公府的下人把府里的鲜艳的东西都撤下来,然后又让人拿着信物去把敲卖白幡香烛的店门,把丧事要用的东西赶紧买回来,然后把灵堂布置上。
卫贤则要忙着给信国公沐浴、穿衣、覆衾进行小敛。
信国公过世,还要安排人明天早上到各府去报丧……
只是前面男有萧长昭、萧禹询和卫伯达等人,女有精明巧干的张顺帮着崔氏和周氏忙,凤卿觉得自己跟着掺合安排下人用处不大,于是干脆揽了照顾傅双宜和安抚情绪激动的卫观音的活。
卫观音虽然伤心,但好歹还能发泄出来。凤卿将她安抚得情绪稳定了之后,便交给了照顾她的奶娘和嬷嬷。
而傅双宜却是抱着一双腿坐在榻上,只是流泪,却不说话,也不理人。
许久许久之后,凤卿才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令她靠在了他的胸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道:“我让人帮你把孝服换上吧,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你这样子若是病倒了,你总不希望崔伯母忙着丧事的同时还要照顾你吧。”
傅双宜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凤卿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凤卿和萧长昭在信国公府忙到半夜,因为想着第二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也没有回王府,直接就在卫家的客房里歇了两个时辰。
信国公年岁虽然已大,但一直以来身体还算硬朗。今日突然过世,却太医还指明了是怒火攻心所致,其中自然让人必有因由。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足够凤卿将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
事情的起因是淮阳公主下嫁卫家之后,看与卫仲卿青梅竹马的傅双宜一直不顺眼。
她找了一户人家,想把傅双宜远嫁出去。只是她找的这户人家,傅双宜不想嫁,崔氏也十分不满意。
淮阳公主以公主之尊,多有非要将傅双宜弄出卫家的意思,以势逼人的意思,说的话也不大好听:“傅双宜,你父母对卫家虽有恩情,但卫家抚养你长大已经对得起你。你已然到了出嫁的年岁,赖在卫家不走,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与本宫的驸马再续前缘,让本宫与你共侍一夫不成。本宫为你找的人家是地方要员,配得起你一个孤女了,本宫亦算对得起你。”
傅双宜羞怒之下,对淮阳公主道:“公主纵使帝女之尊,也没权利决定别人的婚事。公主若是看我不顺眼,不想看见我在卫家,我绞了头发当尼姑去总可以了吧。”
然后找了把剪刀,真的要把自己的头发剪了。只是下了第一刀,她手上的剪刀便被卫仲卿夺了下来。
淮阳公主看见第一时间上去把傅双宜的剪刀夺下来的卫仲卿,哪怕剪刀被夺了下来两个人的手还握住一起,越看越生气,只觉得傅双宜所作的一切都是装的。
她的话也不饶人:“你倒是剪啊,别装模作样的,你要是舍得当尼姑,本宫保证为你修建一座大庙。”
卫仲卿呵斥了她一句:“你住嘴。”
崔氏也有些生气,对淮阳公主道:“双宜是我的女儿,她的婚事由我做主。这里是信国公府卫家,是她的家,谁也不能赶她走。公主若真的不想看到双宜,不如和仲卿搬到公主府去住,也省得卫家照顾不周,让公主和惠妃娘娘怪罪。”
淮阳公主只觉得这家里人人都在偏帮着傅双宜,更从未将她这儿公主放在眼里。积攒已久的不满和激怒,在此时发泄出来,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怒视崔氏和卫家其他人,道:“本宫往日敬你们是卫仲卿的亲人,所以对你们忍让三分,但是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卫家?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卫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我萧家所赐,你有什么底气敢说这是你卫家的,整个天下都是我萧家的。以后信国公府由本宫说了算,本宫不想让谁呆在这里谁就不能呆在这里,本宫想让谁嫁就让谁嫁。”
说完又怒目瞪着卫仲卿,指着他道:“还有你,卫仲卿,你是本宫的驸马,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然后这时信国公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怒斥的道:“大晚上的,吵什么。”
而后看了看淮阳公主,又看了看傅双宜,然后开口道:“我身边少个人照顾,阿宜以后随我住到山上的别庄,当是照顾我吧,公主自可以眼不见她为净,她的婚事以后由我做主。”
淮阳公主厉声拒绝道:“不行,傅双宜必须嫁人。”
信国公看着她道:“公主,纵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王也仅指圣上而不包括你这个公主,信国公府还论不到公主做主。”
淮阳公主怒极之下突然呵道:“傅双宜已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你们一个个拦住她出嫁究竟是为了什么。”说着又嘲讽的看向信国公,道:“国公爷说让她到山上的别庄陪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一老一少,孤男寡女,国公爷就不怕外人说闲话。还是说,国公爷本就打算留着自己享用。本宫看国公爷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索性风风光光给你们办场婚礼,让你迎了她进门,全了梨花压海棠的典故得了。”
她这番话得了卫仲卿一个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