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朗温和的声音突然入耳,凤卿低着头,还扶着谢蕴湘手臂的手顿时一紧,还坐在地上的谢蕴湘又是“啊”的一声惊呼,仿佛凤卿又弄疼了她一般。
凤卿急忙松开手,而后便看到谢蕴湘用娇得几乎可以滴得出水的声音唤了一声:“皇长孙殿下。”
接着又用力的摇了摇头,急忙道:“没发生什么事,都是臣女不小心摔倒了,并不关七妹妹的事,并不是七妹妹推到了我。”
凤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回答。
凤卿放开她,先跪下来向萧禹询请安道:“臣女见过皇长孙殿下。”
萧禹询含笑看向凤卿,再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谢蕴湘连忙摇头道:“臣女没事。”接着一副含羞带怯的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萧禹询,又兔子一般的连忙低下头去。
萧禹询这才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地上的谢蕴湘,招了招手让两个丫鬟将她扶了起来,又对,地上凉。”
凤卿没有去想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谢七小姐,谢了恩之后站起来,然后便低眉顺眼的站着,又将刚才的理由拉出来解释了一遍,道:“都是我不小心,令六姐姐摔倒。还引得皇长孙殿下亲自过来垂问,是臣女的罪过。”
谢蕴湘则连忙道:“不不不,不是七妹妹的错,都是臣女自己摔倒的。”
这时王氏叹了一声,一副无奈的语气,道:“你们两个呀,行事还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毫无稳重,一个站着还能踩了别人的衣裳,一个则连站都站不稳。”接着看向谢蕴湘,意有所指的道:“从前在福州你们野惯了也就罢了,现在回了京城,还不勤快一点将规矩礼仪学好,如今众人之下失礼于人,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们,笑话我们谢家。”
这就是将凤卿和谢蕴湘各打了五十大板,将谢蕴湘的摔倒归于凤卿和谢蕴湘行事毛躁和不稳重,而不是其他的。
王氏又向前走了两步,到了萧禹询的跟前,屈膝行礼,而后道:“让殿下见笑了,都是臣妇教女无方,才会让这两个丫头规矩不全,失礼于仪前,还望殿下恕罪。臣妇回去后,定严加管教。”
这时候,太子妃也在侍女的拥簇下行了过来,听到王氏的话,笑着道:“谢夫人也不必对两位小姐过于严肃,小姑娘家家,别把人给吓坏了。本宫十四五岁的时候,别说踩别人的衣裳,连踩着自己衣裳后摔倒都有过呢。”
这则也是将谢蕴湘摔倒的事件定了性,属于一场意外事件。
众人又纷纷屈膝对太子妃行礼,太子妃扶着丫鬟的手,温和的点了点头,又接着道:“莫不是我英国公府的丫鬟太勤快,将地板擦得太光滑,才令贵府小姐摔倒也说不定呢。”
这是一句轻松愉快能缓和气氛的话,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了些,凤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凤卿倒有些明白谢蕴湘那一摔的目的,一是为了吸引萧禹询和太子妃的注意,好在他们面前露脸,这个目的她达到了;第二是为了坏凤卿的名声,因不管是凤卿自己坏了名声还是谢蕴湘坏了名声,作为同出谢家的姐妹,谁都逃不掉名声的连累,这个目的姑且算她也达到了吧。
只是在座的夫人哪一个不是人精,谢蕴湘的那点小把戏又能瞒得过谁。
太子妃目光微闪的又看向谢蕴湘,道:“本宫看六小姐是有些摔伤了,让人扶她去厢房休息一会,再去请府里的大夫给她看一看吧。”
谢蕴湘一见要将她送走,顿时惊慌起来。这要是出了花厅,岂不是再没机会与皇长孙殿下相处,连忙道:“臣女没事,臣女只是刚才脚摔得有些疼,此时歇了一会,完全好了。真的完全没事了。”
接着像是为了证明她自己的话一般,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还自己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在原地绕了一圈。又道:“不信娘娘和殿下看,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太子妃和萧禹询相互对视了一眼。
王氏脸上黑得简直想要拂袖而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帮她将话圆了,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了,谢蕴湘倒是又自己出幺蛾子了。
她这一蹦一跳的表示自己没事,不是直接告诉别人,她刚刚就是在陷害自己的姐妹。
王氏还从没觉得这么丢脸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氏走过来,伸手用力的握住谢蕴湘的肩膀,目光冷冷的盯着她,表情却依旧是得体的温柔,声音带着警告,道:“你这孩子逞什么强,既然受伤了就先好生歇着。这是你姨母家,不是别的地方,不要担心给人带来麻烦就故意逞强。好生歇着,我让人去叫红绸来照顾你。”
谢蕴湘心中不乐意,却又惧王氏,抬头祈求的看向萧禹询,却见他脸上无动于衷,十分失望。
而在这时,听到太子妃和萧禹询来了府里的英国公夫人急忙赶来了花厅,却刚好碰上了这一幕。
她来得迟,不知道前面发生的全部详情,给太子妃和萧禹询行过礼后,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窦夫人简略的用三两句话解释了一遍,英国公夫人也是大府大宅里浸淫过来的,英国公府的后院只比谢家更复杂百倍,窦夫人虽然说得隐晦,言辞中也是以“无意”“不小心”等词带过,但英国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再看谢蕴湘时不时瞧着萧禹询羞怯怯的模样,这小丫头分明就是为了吸引皇长孙的注意,就是主意用的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