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走后,明熙帝转过头来看着正在看燕王妃的折子的卫皇后,问她道:“曹氏在折子里写了什么?”
卫皇后叹着气道:“她想让咱们继续照拂她的娘家,再让一位梁昌侯府的姑娘进燕王府侍奉老五。”
明熙帝道:“她想再让梁昌侯府的姑娘当老五的继妃?”明熙帝皱了皱眉头,觉得曹氏的心有些大了。
曹氏没将燕王妃当好,连带着让明熙帝对曹家的姑娘都印象不好。除非明熙帝想坑萧长昭这个儿子,否则自然不会再给他选一位姓曹的姑娘做继妃。
卫皇后道:“哪儿的话,她想让曹家的姑娘进老五府里做侧夫人。”
燕王妃先是在折子里具陈己过,进府五年,未能树理后宅,辅佐殿下,令殿下无后顾之忧;病体缠绵,也未能为殿下诞下一儿半女,为皇家开枝散叶,实在职责有失。
但后面又接着提到,请母后念在梁昌侯府祖上的功德份上,对梁昌侯府许以一二恩典,使梁昌侯府能得皇家的恩佑照拂,不致侯府墙垣梁匾颓坍。
卫皇后叹着气道:“她知道梁昌侯府的处境,也知道自己在老五跟前没什么情分,倒是不敢有这么大的心。老五初回京时,她也跟老五提过曹家姑娘进府的事,那时候她提的还是侧妃的份位,只是不但被老五驳了,反引得老五生了一顿怒气。你知道老五的性子,真生起气来,连他的兄弟姐妹都怵,谁不怕他。后来曹氏倒不敢再提了。臣妾倒没想到,原她还没死心。”
卫皇后心里有些叹气,曹氏这个燕王妃是当初她给这个儿子选的。
当时太子是她看重的长子,偏偏身体弱;老五则是她和圣上宠爱的幼子,却筋骨强壮,弓马骑射娴熟,且更擅长经营人心。
手心手背皆是肉,她为了避免两个儿子为了储位而兄弟相残,只能压着小儿子,给他选的是名声好听,实际却没有任何根基,也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助力的梁昌侯府的姑娘。
梁昌侯府亦是开国侯,曹家祖上亦是跟着太祖皇帝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功臣。如今供奉上,还有曹家祖上的一副画像。
但曹家繁衍到这一代,早已颓败,除了一个开国功爵的名声,朝中已无半点根基。
老梁昌侯过世后,如今的梁昌侯曹林是燕王妃的弟弟。但曹林天生是个傻子,娶了个小官之女做夫人,却生不出孩子来。如今过继了二房即燕王妃的堂兄曹苁的儿子做继子。
燕王妃想让抬进府伺候老五的姑娘,正是曹苁的妹妹小曹氏。
哪曾想,曹氏却是这么一个不中用的性子,嫁入府中后,一不能压住侧室奴才,二不能讨丈夫欢心。这都还罢了,进府的第二年,倒还病起来了,越发不能履行王妃之职。
明明当初看的时候还好,性子文静贤惠,身体也还健康。
卫皇后有些头痛的想,真不知道是当初曹氏装得好,还是她被鹰啄瞎了眼看错了她。
不过是个侧夫人,明熙帝对此倒没有太在意,道:“既然只是请求一个侧夫人,那就应了她吧,毕竟是临终遗言,皇家也不能显得太刻薄了。”
卫皇后道:“是,等忙完了曹氏的丧事,臣妾便将老五叫进宫来和他说。”
另外一边,谢府。
凤卿见王氏与谢远樵的说话已经告一段落,便上前行礼请安,道:“见过爹爹、母亲。”
谢远樵听她声音沙哑,脸色也不大好,关切的问了两句:“你声音怎么了?”
凤卿一说话便有些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回答他的话道:“大概是初回京城,有些水土不服,所以着了些凉。”
谢远樵皱了皱眉道:“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侍候的,让人将她们拖出去打板子。”
凤卿连忙求情道:“不管吕麽麽和珊瑚等人的事,女儿也并没有大碍。”说着又浅笑道:“何况以前听刘大夫说过,人一年里生几次小病,对身体反而有好处。”
其实这就是建造自身免疫系统的理论,人时不时生些小病,让身体自身的免疫系统来对抗入侵的病毒,产生抗体,然后增强自身的免疫系统。
这时候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免疫系统,但是凭经验,却已经有了这样的理论。
谢远樵皱眉道:“这是什么歪理,刘氏一个女流之辈,虽习了些望闻问切和开方的本事,但医术有限,她的话不能尽信。等会让人去府外请个大夫进来,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开些药。”
凤卿心中叹气,这就是这时候人的心里,小看女人。哪怕女人做得比男人更好,在男人的眼中,这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本事有限。
谢远樵又道:“此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天气变化大,京城的气候又不同于福州,平日里你多加注意些,别让邪风再入了体,弄出大病来。”
凤卿微笑道是,又谢过父亲的关心。
一旁的王氏提醒谢远樵道:“老爷今日难道不用去大理寺当值?这上差的时辰可快到了。”
谢远樵道:“自然要去,我这就走了。”说完站起来,拿了自己的帽子。
王氏和凤卿送了他出门,谢远樵离去之前,又嘱咐了一句让王氏请个大夫来给凤卿看看。
王氏替他整了整官服,含笑道:“老爷就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等谢远樵走后,王氏拉了凤卿回到屋子里来,等坐下后伸手试了试凤卿的额头,一边问道:“难道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看你平日里也不是这么胆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