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阮嬷嬷敲门进来,端了一些桂花糯米团子过来,“贵主莫光说着事儿,也用一些吧,最近都忙得清减了。”
贺知春有些无语,阮嬷嬷当真是难伺候。
以前我微胖,你就说我面若银盆,不行不行,把零嘴儿全送人了。
如今好不容易瘦一些了,你还说不行不行,开始天天心疼的煮甜汤!
到底要哪样!
但阮嬷嬷是真心待她好的,贺知春想着,还是端过来眯着眼儿吃了起来,吃的送到眼前来了,怎么能够不吃呢?
糯米团子会伤心的!
贺知春吃饱喝足了,觉得整个人的脑袋都清明了一些。
“若是那煤矿埋得那么深,晋王同房公又是怎么知晓的呢?莫不成有什么土行孙之类的高人,钻进地理头替他瞧了不成?”
贺知春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阮嬷嬷递给她一碗清水,让她漱口。
甜汤太甜,用过之后若是不漱口,口中黏糊糊的难受,牙也容易坏。
阮嬷嬷将小碗收进托盘里,“土行孙嬷嬷不知晓有没有,但是能够看出有没有矿的高人,却是有的。贵主当秦岭的那些矿是怎么发现的?”
贺知春十分惊讶,“当真有这样的人?”
阮嬷嬷想了想,“你师父邓康王,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然的话,他若只是光装神弄鬼的,圣人能如此厚待于他?”
早就训斥他脑壳有毛病了!
贺知春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虽然挂在邓康王名下,但其实真正的师父是崔斗。
老道士大约是怕她同崔九乱了辈分,才这样做的,她几乎没有跟邓康王学过多少东西。实在是她一想到那些鬼啊怪啊的,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阮嬷嬷神秘兮兮的说道:“都说他一出生,就开了天眼呢!”
还有这样的事?贺知春觉得自己大约小看了修仙入魔的卢县令,说不定人家真能飞升,你看连天眼都有。
“当然了,天眼不天眼的,只有他自己个知晓。但是他的确是有这项本事,圣人一直对外瞒着,是以长安城中,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老奴也是跟在皇后身边,听到了一耳。”
贺知春若有所思,她来长安城不久,不知晓很正常,但是晋王是皇后嫡子,皇后过了之后,又与圣人同吃同住,肯定是知晓邓康王的本事。
这煤玉矿,八成是他请了邓康王去看的。
“明明是我的师父呀,怎么帮倒忙呢?”贺知春有些气呼呼的。
崔九此时也吃完了一碗甜汤,笑道:“邓康王是你师父,也是晋王的叔父啊,怎么就不能帮他了。你若是求他去看,说不定他也会去的。”
贺知春摇了摇头,“我才不看呢,不要拾人牙慧!”
崔九暗自好笑,贺知春虽然同晋王不对付,但是两兄妹性子其实还有点儿像,都傲娇得很。
等阮嬷嬷出门之后,崔九想了想,还是小声说道。
“还记得咱们以前说过的乌蛇么?他总是在平衡着你们兄妹之间的势力,让你们斗个势均力敌,此番你同魏王联手,又恰好有阿秀出现,占尽先机,远远的将晋王抛在了脑后。但是立马,他就发现了矿藏,追回了一大步。”
贺知春心中一紧,不是不可能。
这的确很像是乌蛇的作风,若是她轻而易举的赢了,势必在圣人面前大大加分。若是圣人心中确定要立她为皇太女,那么她就有了正统加身,要成功当皇帝就容易多了。
“你觉得邓康王是乌蛇的人?”
崔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能人异士有很多,不一定就是邓康王帮了晋王。而且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
崔九说着,从笔架上拿起一指笔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贺知春伸出头去一看,那第一个就写的是秦阁老,第二个便是崔斗,第三个是柳九道,他是河东柳氏的族老,虽然没有入内阁,但却在国子监颇有威名,桃林满天下,第四个是圣人的老叔父,他因为以前是支持圣人夺取大位的,因此在宗亲之中很是说得上话儿,第五个是王叹之的父亲王,他现在是太原王氏的族长。
“这是在柳云佩出生的前十个月,恰好在河东的那些人么?”
崔九点了点头,“还活着的那些,死掉了的,还没有查齐整。某问曾祖去那里作甚,他也不说,甚是可疑。”
贺知春被他的奇思异想逗乐了,“难不成你还以为师祖是乌蛇不成?不是传说曾祖被曾祖母管得紧得很么?他怎么会那样做。”
崔九也觉得不可能是崔斗,便沾了沾墨,将崔斗划掉了。
“首先,能够生出柳云佩的人,至少是咱们祖父辈的人物了。其实房阁老那会儿也在河东,但是他的年纪不对。”
“咱们已经知晓,王闻林是黑蛇的人,而且受过恩惠。那么秦阁老同王就十分可疑了。”
崔九说着,在这二人后头点了一个墨点儿。
秦阁老是王闻林的岳父加恩师,王是王闻林的伯父,而且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贺知春想着,也抬起了笔,在柳九道的名字后面加了个点儿,“想要在河东柳氏的家中,同柳云佩的母亲私会,并非容易的事情。柳九道本身就是柳家人,行事便利。”
而且,她知晓日后河东柳氏可是要闹出谋反案的,说不定就是柳九道在为女儿柳云佩报仇呢?
至于那位老王叔,贺知春觉得可能性比较小,若柳云佩是老王叔的女儿,他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