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璟晕乎乎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感觉事情的发展难以叫人相信。
“你还知道安平坊的宅院和田产……”他结结巴巴问道:“那潘大师后去世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来?”
周思敏白了他一眼,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他:“我又没在京城长大,我住在安溪好吗?师傅去世的时候我十岁还不到呢。得到师姐的来信时,师傅都被洒到柳荫河里去了。”
潘璟再也没法怀疑了。连潘大师被火化洒到河里的事情她都知道,不是潘大师的弟子又会是谁?潘大师此人有些古怪,大概是灾荒年里看到太多被牲畜啃噬过的尸骨,她临终时便一直拉着冯姐姐的手说不想留着尸身被葬到土里去。冯姐姐无奈,只能遵从她的遗愿悄悄将人给烧了,捧了一罐子的骨灰在柳荫河上洒了一天。然后又在柳荫河边上立了一个衣冠冢,每到祭日便要拉着他去祭拜一番。
“王家和冯家不知道安平坊的宅院和田产也属于冯姐姐,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至于这家画铺,县衙老太爷让他们卖了以后平分银子。”潘璟冷笑了一声:“但是他们谁都找不到房契,哪里能卖的出去。这不,都半年了,这铺子都还立在这呢。”
冯锦绣听了,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只要铺子还在就好。
正想着,却听到门口有喧闹声传来。两人转头一看,便见两个黑衣管事带着两队家丁冲了进来。他们看也不看柜台上的潘璟一眼,只是对着周星几人喝道:“主人家要修铺子,闲杂人等一律退出去!”
潘璟看了周思敏一眼,然后便出了柜台,走到那两个青衣管家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修铺子?”
周思敏也仔细打量起这两个管事起来。这一看,她才发现这两人都是老熟人。一个瘦些的是王青鸿身边的管事名叫王平,另一个胖些的却是冯家的总管叫冯青。单从这两人的姓氏上,便可知他们二人有多么受主家器重。
“小子。别挡在这里!你已经不是这家店铺的掌柜了。”王平不耐的回道:“咱们主子跟冯家老太爷商量过了,要在这铺子中间砌一道墙,将铺子一分为二!”
将铺子一分为二?
潘璟差点没被气乐了。他原本还以为冯王两家没有房契,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却万万没有料到人家早已商量出了对策。
周思敏也是弯了弯嘴角。讽刺的笑了起来。按照王家人的性子,原本这事不该妥协的。他只需说自己有房契,冯家人哪里还能抢的过他。但怪就怪他们太贪,铺子里的字画也想要,铺子更想要。又或是连王青鸿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这房契是不是被妻子归还了娘家,所以才会闹到了县衙里头。结果在县太爷的面前两方人谁也拿不出房契,这才有了想要砌墙分房的可笑举动。
两家人这回怕是要悔死了吧!早知道对方拿不出房契,就诈他一下好了。
“那不行。”都到了这时候了,潘璟哪里还会退让。大吼道:“这铺子是有主的。你们凭什么要进来糟蹋屋子?”
画都拿走了,连房子也不放过!这就是京城里排在前两名的世家大族做出来的事情?真是可笑!也怪不得世人只认旧谱牒,对新修的谱牒那般不认同。
“哈哈哈!”
那两队人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一样,顿时一阵哄笑。
就连一向表现的十分和气的冯青也不由大笑着问潘璟:“你说这铺子是有主的?那你倒是说说,这铺子的主人是谁?”
潘璟气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周思敏说道:“就是这位小姐!”
自从知晓了周思敏的身份后,他就将对方当成了自己新的主子。他甚至认为,冯锦绣将东西交给他,为的就是等候周思敏的到来。
众人便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周思敏。
原本只以为是个躲在丫鬟后面的黄毛丫头,却不料对方慢慢走上前后,众人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周星和周辰看了,只恨不得上前将这些色眯眯的眼睛全都刺瞎。
周思敏皱了皱眉:“小女子周思敏。是潘大师座下第二弟子。冯锦绣是小女子的师姐,这铺子虽然由师傅送给了师姐打理,但是所有权却一直属于小女子。”
要拿回东西,便不能给对方一丝一毫的空子可钻。冯锦绣没有子嗣,对王家人始终提防着,便从不在外人面前谈及潘大师的事情。更没给其他人看过什么契书。
没想到给了现在的她钻空子的机会。
她顿了顿,眼神凌厉的说道:“原本以为没了冯姐姐的打理,这画铺顶多就是生意上差一些罢了。却不料今日进来一看,契书还在我手上呢,铺子和里面的字画却全成了别人家的东西了!”
周思敏呵呵冷笑了两声。冰雪一般圣洁的容颜里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都说皇城底下没有那仗势欺人的世家。两位管事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可敢报上名号随小女子去县衙找县太爷理论一番?”
害怕主子受到威胁,周星周辰俱是一副临战对敌的模样,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的两队人马。
王平心中大惊。冯锦绣嫁到王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就是两年多一些,却有一年多都是躺在床上的。所以对这铺子上的事情,他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房契不在王家人手里这事却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晓得的。但因为一直没有人跳出来说这铺子是有主的,大家便也默认那契书丢了。
冯青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