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和祥和,李延年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漉漉的空气。
冯锦曦心里惊讶万分。这周思敏的画风怎么就好像从那个死去的姐姐手上复制下来的一般。不说画风了,就是这运笔的习惯,勾画之间的微小细节都一模一样。
李延年不熟悉冯锦绣,自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事实上,他对这些书画根本就没多大兴趣,所以只是短暂的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头观察李延玉的反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延玉已经停止了喊叫。不止如此。她甚至已经转了头看了过来。李延年心下一动,将身子往旁边让了一下。
便见李延玉如他所想的那般朝着周思敏那里走了过去!
冯锦曦面色复杂,却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对李延年道:“王爷。没想到周家小姐的画对郡主的病有帮助呢。恭喜您了。”
李延年心中激动,便也侧过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头,只一心一意看着李延玉的反应。
冯锦曦顿时就被李延年的这个笑容引得呆住了。这是她和李延年接触一来,对方第一次对她露出笑脸。她双眼有些失神,慢慢用手扶着自己的胸口。这样春风和煦的暖意,直让人能醉到心里去。
李延玉此刻已经靠到了周思敏身边,就如同方才在课堂上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周思敏的画入了迷。她的身体很放松,姿态也随意,全然不同于平日所见的僵硬和木然。怕是此刻谁进来看了。都不会想到这个看画的女子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
陈通也是一阵激动。欣喜之色溢于言表,哆嗦着嘴唇也说不出个恭喜两字。王爷猜对了,王府这段日子不时搜集着各种各样的字画送到郡主身边观察,结果发现,郡主只对潘大师及其两个弟子裱过的画有反应。他不知道郡主是怎么分辩出来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的叫人惊讶。
这也是王爷要将郡主送进太学院听课的原因。一来可以和潘大师的弟子近距离接触,二来太学院老师的画艺比周思敏应该只好不差,也许郡主不仅仅只喜欢她一人?
周思敏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按说能帮到这个可怜的郡主,她心里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一瞥眼看到这郡主的哥哥……
周思敏是被对方给掐怕了。
“王爷,顾先生到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对着李延年禀报道。
“让他进来。”李延年头也不抬,平淡的回道。
但是侍卫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喜悦之意。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像感受不到王爷平日里的威严了呢?侍卫挠了挠头,转过身迷惑的走了。
顾西庭这才被放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的一个提着药箱的小厮,仔细一看却是他的大徒弟穆小天。
“王爷,郡主呢?”他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
不是说李延玉发狂了么?怎么满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看到个行为异常的病人。按照以往的经验看。没有大夫过来给对方施针镇静,对方是不会停下来的。
难道是御医比自己来的还早?不会吧,他们比御医的路程近,又没那么多繁琐的手续,却来的比对方还晚?
“郡主在这里。”李延年抬头看到顾西庭。便连忙叫对方过来:“你再给延玉瞧瞧,看她现在的状况如何?”
顾西庭终于看到了李延玉的身影。但却十分意外,怎么这个平日里木呆呆的女孩子,此刻却好似变得正常了呢?居然还会看画?
他有些疑惑的走上前,捞起李延玉的胳膊细细把脉。
李延玉不发病的时候还是很乖顺的。如今也没人像范秋玲一样拉着她离开,所以对于顾西庭走过来给自己把脉的行为一点也不排斥。
“如何?”李延年想从对方口里听到一些好消息,见顾西庭已经把了脉,便急忙问道。
顾西庭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细细瞧瞧了李延玉的面色,然后才转头看着李延年,毫不避讳的说道:“脉象倒是比往日里平和了一些,你给她用了什么药?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李延年听了,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本王什么药都没给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