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陆续进了将军府内,那五十几个兵士则留了三十几许人在外面守着,剩下的二十个则明晃晃跟在陈琳和顾西庭的身后。那架势就好像将军府是个贼窝,若他们不跟着,陈琳和顾西庭就会被人给暗算了似的。
郁宗阳笑呵呵的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路将人领进了前院的舒义堂内,然后道:“陈管家,这边请……”
指着舒义堂内的酒席要让陈琳坐上首。
陈琳却笑着推辞道:“陈琳一个奴才,能登上将军府的厅堂内就是荣幸之至了,再要坐席吃饭恐要折寿的。郁骠骑还是莫要再为难老奴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指着旁边的顾西庭道:“今日上门主要是护送顾先生给郁老太爷看病来着。陈琳只是陪客,当不得将军招待,对不住了……”
陈琳对顾西庭一向尊敬,见郁宗阳不把顾西庭放在眼里,心里便有些不高兴。
可郁宗阳如何能看得上顾西庭?对陈琳逢迎也只是因为对方后面站的是贤王。而顾西庭不过是个大夫,还能指望他这个从一品的大员朝对方低头?
顾西庭并不在意,只淡淡应了一声:“郁骠骑有心了。”
态度疏离,语气也不甚恭敬,倒让郁宗阳更觉对方上不得台面,不堪大用。
陈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动声色的问着郁宗阳:“顾先生过来是为了郁老太爷的伤情,却不知郁老太爷现在何处?”
他其实很不耐烦和郁宗阳这样的人打交道,便一心要早点解决了事情后好离开此地。
郁正德原本就急的要命,站在旁边看他们寒暄时就很不耐烦了。这会儿听到陈琳问话,也顾不上郁宗阳那阴沉的脸色了,一撩袍角直接就领着人往主院走去:“陈管家,顾先生,家父正在主院的东厢内,两位还请跟我这边走。”
顾西庭听了也不啰嗦,提了药箱就走。
而陈琳也是乐呵呵离开了舒义堂,那二十个兵士呼啦啦一下子就跟了上去。队列整齐,形容肃穆。
可骂归骂,骂完后却还要起身追过去。他虽然不怎么在京城住,却也知道顾西庭有在世黄老的美名。对方虽然不是神仙,若真能有法子让那老头平安无虞的回到郁家,那他之前那一番布置不是都浪费掉了吗?
一边在心里腹诽贤王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边还要颠颠的追在人家的屁股后面,郁宗阳这心情便着实有些糟糕。待他进到主院的东厢,见到顾西庭已经坐到床边替郁老爷子诊脉时,一颗心顿时又七上八下很有些忐忑。
这人会不会诊出郁老头身上的伤势其实不是在马车内撞出来的呢?
“老先生这里都无人守候吗?”顾西庭只上手摸了两把,又将被子掀开贴胸听了听,便转头对着郁正德几人吼道:“他都没气了,你们还让我来给他看伤?你们真当我是大罗神仙啊?”
屋子里有了短暂的寂静。
“顾先生……”郁正德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的问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气了……这意思是……郁正德不敢相信,他方才走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气了?!
不可能!
刚进屋的郁宗阳也是一脸的震惊,心想不应该啊,今天中午大夫还过来摸了一把脉,说这老头暂时没什么危险的。
“你说郁老太爷仙去了?”陈琳急步上前,声音急促而尖利:“这怎么可能!”
他一边说一边就挽了袖子在郁老爷子口鼻上探了一把,然后慢慢的直起腰,转身喃喃道:“真的没气了……”
郁正德顿觉眼前一黑,当场就昏了过去。
郁宗阳正站在他旁边,见状只好上前托住对方,然后又叫了顾西庭上来抢救。屋子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心里忐忑而惶恐。郁老爷子死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屋子里伺候着的……若要追究责任,他们是头一个。
“不好啦!走水啦!”
屋子里的人正忙着,外面居然又敲锣打鼓的也来凑热闹。
郁宗阳脑子一抽,原本就乱的解不开的思绪越发的缠在一起变得一团糟。他也顾不上房里那一死一晕的两人了,站起身就冲出了屋子,便见一股冲天的火焰正在那舒义堂的上方不停翻滚。左右两边的院子也是被火苗蚕食了大半,热辣辣的浓烟被夜风吹向四处,吸在鼻腔内便格外呛人。郁宗阳见状脸色大变,脑门上急出了一层汗!
他顿时就感觉不对劲。这火焰没道理一下子就蹿的这么高,倒好像整个屋子都被泼了油一样,烧的也太快太急了些。他们才离开那屋子多久啊,居然就烧到这份上了?但是老天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秦氏和几个子女吓得大哭,一个个的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郁宗阳站在主院门口,顿时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都扑了上来大哭大叫。
“老爷,怎么办啊,这火太大了,救不下来啊!”
“爹!我害怕!”
“爹爹,快逃吧!再不逃就没命了!”
满府的下人也是匆匆收拾了细软慌忙逃窜着。郁宗阳见了不由又气又恼,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将军去救火!”
那些奴才们不敢反驳,只好又扔下手里的包裹去找东西端水救火。原本还惴惴不安的跪在东厢房的奴才们也趁机跑了出去。
“你们从侧门出去。”郁宗阳见这些下人们终于动了起来,这才憋着气又对秦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