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小姐这一病到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乔氏拖着气的要发狂的周思淑,冷淡的对张氏说道:“以前可不知道她这么能说的。但是我想夫人肯定也觉得荒诞吧,二爷若真的不为思淑着想,当初又怎会将思淑过继到夫人名下?”
她说到这里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那抹笑容与周思淑竟惊人的相似:“夫人,其实真正记在您名下的不过就是思淑一个。五少爷和十小姐从名分上说,跟您可没什么关系呢。再有,二爷总共就这么几个子女,最看重谁您还看不出吗?”
这样留了几句话后,乔氏也不和张氏行礼道别,竟就这么把周思淑给半哄半拽的就拉了出去。
张氏愣在当场,似乎还在消化乔氏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思敏却明白了,她和哥哥自然是记在原配郁氏名下的。周思淑却被记在了张氏名下。族谱上看下来,周思淑才是张氏的孩子。她挑了周思淑的刺,可能会让张氏对周思淑不喜。于是乔氏便立马回击,明晃晃的就挑拨起她和张氏的关系了。
这反映倒还真快。
“母亲……”周思敏拉了拉张氏的衣角:“女儿不过是气他们不尊重您罢了!乔姨娘说什么七姐姐才是您的孩子,可敏儿看着她却从没把您当娘。刚才您没来的时候,她还挑拨着我跟哥哥不要相信您呢。”
周思敏不怕两个丫头说她撒谎,也不怕张氏被乔姨娘挑拨后对自己不喜。她最担心的不过是乔姨娘那句“病了一场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会让张氏对自己在此产生怀疑:“母亲,在我犯了事躺在床上的那几天,都是依赖您衣不解带的照料我才让我重新活了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家里也只有您和哥哥是最在乎我的。我……我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张氏终于回了神。周思敏的话很直白,却让她既欣慰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对那日做法的道长颇为信服,做法过后就没对周思敏再起过疑心,方才发愣不过是对乔氏拐弯抹角的炫耀有些不爽罢了:“母亲心里清楚着呢,你就别担心了。”
“你只管好好歇着把病养好了再说。”她理了理周思敏的鬓发,柔声嘱咐道:“别太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
周思敏微微垂下眼睛,乖顺的任由张氏动作。看着对方并不害怕自己,她心里的那点担心才终于放下。前世她从未享受过母亲的疼爱,因而对张氏每日的亲昵举动一开始还颇为戒备,连着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后,这才稍稍有些适应。
张氏安慰好周思敏,遂又回头吩咐芍药和玉兰:“十小姐这床上的东西一定要换干净了才能睡。以后七小姐再来挑衅,你们就分出一人来通知我。”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生气:“平日里说你们蠢,你们还不服气。今天看到了吧?七小姐要打骂你们,你们难道还能还手不成?看到七小姐动手了就知道凑在一起挨打哭叫。那时候你们要是能分出一人来我院子里报信,我肯定会比刚才来的更早!说起来还是郁家**的呢,怎么却**出了你们这两个蠢货!”
张氏恨恨骂着,芍药和玉兰也都垂了头乖乖听着。相比起七小姐刚才的暴力,张氏此刻的训斥堪称是“温柔”了。
不过就是骂几句,又不会疼。
骂完芍药和玉兰,张氏感觉自己心中那口闷气也终于出来了。回头又叮嘱了周思敏几句后,她才又带着两个婆子朝外面走去。
屋子里很乱,主子们全都走了,两个丫鬟才又拖着伤重的身体一起收拾起来。
“屋子可以等会儿再收拾。”周思敏道:“你们两个先下去看看伤,敷上点药然后再过来。”
玉兰头也没抬,淡淡回应着周思敏:“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怎好抛下主子的事不做先顾着自己呢。”
她脸上还红肿着,嘴角也破了,蹲在地上一边回想方才所受的委屈,一边强忍着眼泪先将完好的杯盏找齐,然后又慢慢捡拾碎裂的瓷片。
芍药有些为难的看了周思敏一眼,然后转头朝对方扯了一抹笑:“奴婢们没事……”
说完她就要上前去帮玉兰。
“你去外面把晒干的床褥收一床进来。”玉兰低声对芍药道:“这里有我就够了。”
她自己心里有气,不想下去搽药,却又不愿耽搁了芍药。
周思敏哪里还看不出玉兰这是在和自己赌气呢。
大概是自己对张氏的态度让她气闷了?
“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呢。”她想了想对玉兰和芍药道:“今日你们挨的这顿打骂,皆是因为我这个做主子的窝囊,护不住你们。发生了今天的事情,我想你们心里也该知道一些事了。”
她顿了顿,有些哀愁的说道:“并不是我和哥哥不想亲近郁府的奴才。只是在这里,我们越是亲近你们,你们就越发过得不好。牡丹和百合……哎,反正你们只管知道,我原意并不想那样对待她们的就是了。”
周思敏语气恳切认真。这两个丫头今日对她的忠心守护让她很触动。她也不管原主对待这些奴仆是个什么态度了,至少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能用的上手的也就玉兰和芍药这么两个人。
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王夫人了,哪个奴才做的不好只需打发出去换一个就是。
她此刻的情况可比上一世做冯家姑娘的时候还要差呢。身边资源有限,她今日若是连这些关键时刻敢扑上来替自己挡灾的奴才的心都收不住,以后再要去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