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郑秀是谁?”
唐若拉愣了愣神。
报信的士兵也说不清楚,只保留地说:“这是一位大海盗的女儿。”
唐若拉脸皱在了一起,他呢喃几句什么,把杯子里的新鲜绿茶喝干净,这才说道:“带我去见亚力克斯爵士。”
亚力克斯·贝奇,这次东印度公司派出的,地位最高的一位的管事人,毕业于伊顿公学,下议院议员,曾任黑斯汀总督的高级秘书,不列颠海军准将。
而当唐若拉见到亚力克斯爵士的时候,被这个刚满三十岁的硬朗青年人的眼神吓了一跳。
“主教大人,有一件事,我务必要通知到你。”
“南洋海盗的联军已经逼近,先头部队甚至有直接遭遇的可能,我已经知道了……”
唐若拉点点头。
“是……另一件事。”
亚历克斯语气古怪,把手里精致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唐若拉漫无目的地扫过执掌,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老人斑都颤抖起来。
欧罗巴史上最好的战术家之一,法兰西皇帝陛下拿破仑·波拿巴麾下,有“胜利之子”之称的安德烈率领七万法兰西军队,直指葡萄牙东部城市阿尔梅达,而葡萄牙境内最具战斗力的,也只是一支两万人不到的英格兰援军……
“唐若拉主教,你的看法呢。”
亚历克斯爵士问道。
唐若拉艰难回答:“我觉得,如果远东的局势陷入僵持,也许我们可以考虑……”
“那就不要让他陷入僵持,我们需要一场快战。”
亚力克斯拳头缩紧:“正因为局势吃紧,我们才要保证远东的利益,我们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可能战事已经打响,这不是我们的干预的了,可巨大的利益,就在眼前,主教大人,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了。”
唐若拉主教久久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我,我明白。”
……
五十多条英格兰战舰,最终全部溃败,只逃回了二十二条,其余要么被火炮击沉,要么在接舷战当中,被红蔡联军的海盗清剿干净,连船带人都被俘虏。
“首战告捷,红旗帮兵威之炽,我今天是见识到了。”
甲板上,蔡牵和李阎并肩而立,他一身紫底黄纹的长马褂,话中半是恭维,半是惊叹。
洋人的坚利船只,兵员素质和海盗的差距有多大,蔡牵心里是最清楚的,前几日,葡萄牙大检察官巴罗斯带队撕破官府防线,双方七万人在海上交锋,官府水师一触即溃,伤亡逾万,而葡人的损失,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十位数!
也是这一战,让官府的水军将领彻底看清,如今的官军,远远不是这些远道而来的虎狼的对手,从而收缩防线,放弃海战,据险而守,可惜,最终也没能回天。
而今天,被官兵吹成妖魔的红毛水兵,却猝不及防地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折损一千多名水兵,还是在一群海盗的手里。
之前蔡牵已经尽量拔高去评价红旗海盗的敢战,以及其船只火炮的精良程度,可如今看,还是低估了人家。考虑到天保仔担任红旗龙头不足一月,这份基业的牢固,还得把功劳算在已故的厌后手中。
此战之后,蔡牵也不禁慨叹,如今的天保仔虽然勇猛无匹,堪称万夫莫开,可海战一打,一身诡异厌胜,出手能让百里尽是一片赤水的厌后才更让人忌惮。
想起这女人还活着的那些岁月,其余四旗也甘心蛰伏。五旗联盟,的确是整片南洋最大的拳头。明显高出其余四大海盗一个层次。
不过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李阎听到蔡牵的吹捧,摇了摇头:“人手是对手的几倍,船是差了点,也没差到天上去,红毛也不是三头六臂,这都打不赢,抹脖子算了。何况,我们的船只人手的损失,是对手的两倍,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李阎心里算过,单是这次开胃战当中,红蔡联军的折损,换算成银子,大概是三十万两左右,够得上他和查小刀两个人加起来,打生打死才能获得的收获了……
众木支持的凌云宝树,便是如此的格局。
想着这些,李阎拿起一把水兵配的单眼火枪,砰地试射了一发,盯着草靶子上的窟窿眼,心中估量:“比苏都的羽毛威力强点有限,有雕雪在身,倒是不碍事。”
蔡牵笑了笑:“对了,天保龙头,这场遭遇战打下来,大概有四五百人的俘虏,你准备怎么安置?”
李阎眼珠一转,哼了一声:“仗打得紧,没工夫防备他们,这帮票又扎手,干脆割喉扔下海。省的麻烦。“
蔡牵一愣,急忙劝阻:“就这么把这些洋人杀掉,不仅会激起对方的愤慨之心,也太过残忍,留下他们,等胜下英葡联军,让他们花钱赎买岂不是更好?”
“残忍?红毛对着我的兄弟捅刀子的时候,就不残忍了?这次蔡老板的人只是敲敲边鼓,自然轻松,可我红旗兄弟折损就超过两千人,不杀他们,还留着过年么?至于赎买。你就知道我们一定打得赢,再叫这帮子水兵闹出事端,折的可不是你的弟兄。”
蔡牵摘下瓜皮帽子拢了拢头发,苦笑摇头:“天保兄弟,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怎么又拿出这副面貌来谈生意?直说了吧,这次反攻,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打赢,俘虏破牢闹事这种离奇话本,不必饶舌,我想让天保仔做出承诺,对投降的红毛网开一面,并把这次南洋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