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是暑假,温度明显比其他教室要高不少的图书室,依然塞满了准备k祭的学生和准备考试的三年级生。
糸鱼川老师就坐在图书室的柜台后方,她戴起眼镜,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
她个子不高,体形也有些纤瘦,消瘦的脸上刻画着若干皱纹,早已不见了年轻时的水嫩,看得出来感觉得出其中蕴藏着的几十年岁月。
“糸鱼川老师。”
老师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折木奉太郎轻轻出声,她才慢慢抬起头,露出微笑。
“哦,是古典文学社的同学啊……”
接着,糸鱼川老师环顾了一圈图书室,随即望着众人笑道。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司书室谈吧。”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在糸鱼川老师的带领下,大家走进了柜台后方的司书室。
司书室是司书老师的专用办公室,布局小巧整洁,作为办公地点可谓是相当绝佳,但唯一遗憾的一点事,这里的冷气与外面一样有些不靠谱……
糸鱼川老师神态自若地将百叶窗拉下,请大家坐在会客沙发上。
刚刚坐下,千反田爱瑠便闻到一股香味,循着味道望过去,千反田爱瑠发现了房里唯一的办公桌上摆着花束,花朵小而朴素,要不是因为飘散出香味,实在很难注意到。
千反田爱瑠看得出来,那些花并非是摆给客人看的,应该是老师自己观赏之用。
会客沙发虽然很大,但没大到塞得下四个人,糸鱼川老师从办公室角落搬来一张折叠凳说:“抱歉了,你们谁委屈一下吧。”
不知为何,大家都很自然地——看向了折木奉太郎。
折木奉太郎:“……”
折木奉太郎嘴角微微一抽,默默地坐在了桌子上,让他们三人坐在了沙发上。
糸鱼川老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望向了众人。
“听说……你们有事要问我?”
老师气定神闲地开口了,看得出那沉淀了几十年岁月的从容,与千反田那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完全不同,实在是该好好学一下……
折木奉太郎心里腹议了一句,随即抬起了头,迎上了老师的目光——她问的是社团全体成员,但作为本次问题的发起者,折木奉太郎自然要担当起这个社团代表的形象。
不习惯这种处境的折木奉太郎当时就打起了退堂鼓,但是迎着众人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是的,有件事我们想麻烦一下老师,不过,我想先在大家面前再和老师确认一次,老师,您的旧姓是郡山吗?”
糸鱼川老师点头。
“那么写下这篇文章的也是您喽?”
折木奉太郎从口袋拿出那张复印纸纸,交给老师。
糸鱼川老师接过去一看就笑了,那是很柔和,带着一丝淡淡怀念的笑容。
“嗯,是啊……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这东西还留着呀。”
糸鱼川老师语气微微一顿,随即放下了复印纸。
“我大概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了……有古典文学社的学生来问我的旧姓,那时我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你们要打听的是当年的xueyun吧?”
果然!糸鱼川老师是知情者!
众人顿时都露出了兴奋激动的神情,但想到真相还未真正揭晓,大家都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
然而,糸鱼川老师的态度与古典文学社社员们充满期待的神情截然不同,她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们想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呢?我还以为这件事已经没人记得了……”
“是啊,如果没有千反田这个对怪事好奇到必须挖掘真相的怪胎,我们也不会注意到……”
糸鱼川老师笑了,福部里志也在抿着嘴笑,只有千反田在撇着嘴小声抗议。
老师没有问谁是千反田——看众人的表现,已经足以判断了。
于是,她对着千反田微笑问道。
“那你为什么会对那次xueyun感兴趣呢?”
听到老师的疑问,千反田平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起,与紧张的心情不同,她的回答思路清晰,而且相当简短。
“关谷纯是我的舅舅。”
糸鱼川老师顿时低低地惊呼一声。
“原来如此,关谷纯……好怀念的名字,他现在还好吗?”
“……我不知道,他在印度失踪了。”
千反田爱瑠轻轻摇着头,神色平静……她现在已经足够坚强。
糸鱼川老师又轻呼了一声,但她看上去依旧平静……或许人活过五十岁,听到什么都能够不动如山吧?
“这样啊……我本来以为有机会再见到他呢。”
“我也很想再见他,就算只见一面也好。”
千反田缓缓而又认真地望着老师:“糸鱼川老师,请告诉我,三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舅舅那件事为什么不是英雄事迹?为什么古籍研究社的社刊被命名为《冰果》?……折木同学的推论有多少是正确的?”
“……推论?”糸鱼川老师望向了折木奉太郎,“怎么回事呢?”
很明显,折木奉太郎并没有提前对老师透露过。
里志插嘴道:“老师,折木通过我们搜集的资料片段整理出了零碎的线索,推测出三十三年前发生的事……虽然已经被某人认定为缺乏一些关键情报而无法找出真正真相,但请老师还是先听他说说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