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刘演思索之际,朱鲔与王匡二人立即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一阵寒暄过后,酒宴便正式开始;四下乐声再次响起,舞姬们由侧殿快而出,及至中央后立即翩翩起舞。
宴会之上,表面上看上去倒是一片歌舞升平、欢乐祥和之态,实则此时杀机已然步步紧逼,只是在场众位大臣皆没有察觉而已,当然,刘演自然也不例外万,毕竟他此刻心中正为刘稷之事烦忧,自然无暇顾及其他,所谓“关心则乱”便是这个道理。
酒过三巡,众大臣与皇帝刘玄都已然是酒意正浓,此时刘演正欲趁此机会禀明己意,然让其十分意外的是,刘玄忽然起身,端着一个黑漆卷云纹漆耳酒杯,晃晃悠悠的便朝刘演走了过来。
见状,刘演赶忙起身相迎,不料刘玄却忽然拉住其手,笑道,“爱卿且坐便是,今日酒宴之上,朕与众卿皆是兄弟,并无君臣!”话毕,拉着刘演同坐与地毯之上。看他这般,刘演着实倍感惊讶。
“陛下,既然您已经这么说了,那臣就斗胆有一事……”没待刘演说完,刘玄立即打断,“大司徒怎么还议论着朝堂之事?难道忘了朕今日举办这酒宴之初衷了?”这句话顿时堵的刘演哑口无言;他抬头看着刘玄,见他此时面色赤红,目光闪烁,看样子已然酒醉,想来此时若是说出此事来,也自然算不得数,加之此时朱鲔、王匡及李轶等人皆未曾开口,故他也只能将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既然不能谈事,那便只有喝酒;刘演和刘玄两个人又是连杆三杯,这下可是让刘玄十分高兴,立即转头看向李轶,“快去把朕最近新得到的两件宝贝拿过来给大司徒瞧瞧!”
李轶领命,面带笑容的立即走开了。
片刻后,李轶捧着一个红漆托盘便快步走来,上面放着一块环形玉佩以及一柄剑。然就在李轶来到刘演与刘玄跟前时,偏殿之中忽然有一阵黑影迅靠近。
“这两件宝贝乃是朕最新得到之物,大司徒以为如何?”刘玄起身将二物拿了起来递给刘演。
此刻的刘演虽说未到酩酊大醉之际,却也是已然有些站立不劳,摇摆起身后,也不曾行礼,抬手便先将玉佩取过来仔细瞧了瞧,笑道,“请陛下恕臣才疏学浅,刘演虽说是生于书香门第,但却从小不喜读书,只好舞刀弄棒,所以这鉴别玉器自然门外汉,不过此物既然能够入陛下的眼,那自然是件宝物!”说完,刘演恭敬的呈上之时竟然打了一个酒嗝。
按理讲在皇帝面前如此失态,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然刘玄却并不在意,反而大笑起来,当然,他从刘演手中接过玉佩之时忽然将其缓缓举起,眼中露出异样神色,原本在其心中似乎有所盘算,然刘演的话却着实让他意外,不由得面露笑容,“爱卿果然是好眼力,不错,此物的确是朕非常喜欢之物!”二人虽然表面上这样说,实则这块玉佩只不过是普通的玉石打磨而成,无论是材质、形状、光泽皆属下品。当然刘演自然也是看得出来,怎奈其乃是刘玄之物,纵使低劣,也不可胡言。
鉴玉完毕,自然还有另外一件东西,那便是那柄宝剑;
刘玄将宝剑递给刘演,“爱卿再看此剑!”
见此状,正坐在一旁的舅父樊宏顿时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演。
刘玄的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并无不妥,然此刻刘演不由得心中大惊。虽说他已然有些酒醉,但头脑却是清醒的很;皇帝向大臣递剑,其中自然有深意:若是他接了此剑,霎时间便会被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届时他自然是百口莫辩,故他立即摇晃着身体,佯装脚下湿滑,一不留神顿时坐在了地上。
众人见刘演竟出如此狼狈之状,不由得皆是哄然大笑。
纵使如此,刘演并不在意,赶忙挺直身子后,双手一合立即叩拜,“陛下,臣实在是喝醉了,还望陛下不要再为难微臣了。”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看到刘演竟然这般出丑,坐在对面的朱鲔、王匡等人顿时很是意外,本以为刘演会借着醉酒接过宝剑,却不料他却不曾这般去做,如此倒是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至于刘玄,他眼中此刻的刘演着实是喝多了,原本的计划恐怕也是无法进行,只好让伫立旁边的李轶将东西都收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酒宴散去,皇帝回寝宫,大臣们自然也是相继散去。
从皇宫出来,一路上刘演不曾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回到府上,他方才长出了口气,而其舅父樊宏自然也是为其捏了把汗。
“看样子他们是早有计划!”刘演赶忙将众人唤来前厅商议。
姐夫邓晨道,“适才我已然观察过,偏殿之内已然埋伏了不少刀斧手,若是你将那宝剑接下,那时恐怕就是悔之晚矣!”
虽说刘演知道刘玄乃属朱鲔、王匡等人一派,但他认为其自然也是无奈之举,怎料今日酒宴过后方才得知其真正心意:鉴宝是假,栽赃试探是真。既已知晓,刘演自然也是不能坐以待毙,赶忙与众人商议起接下来对策。
这边刘演准备对策,另一边的众人自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此事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想不到他竟然不敢接,看样子是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小了!”李轶想起刘演酒醉之时的尴尬之态便心中不住窃喜。
朱鲔却摇头道,“我看倒未必!”
“大司马何以见得?”王匡赶忙问道。
朱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