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郑森,朱由崧便转身返回了内院。一个太监迎上来,扶着朱由崧过了内院的门槛。
“千岁爷,那些投降李闯的贼子,也是害死先帝爷的凶手。郑总兵年纪小了,如今当着武官,考虑事情的时候,往往只考虑如何打仗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王爷如何能一味听他的?将来人家都说,殿下下令放过害死先帝的凶手,却是对殿下的名声不利呀。”
朱由崧慢悠悠的转过脸来,对着那个太监道:“卢九德,你一个太监,胡说八道些什么!如今,尽快克复京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才是对得起先帝。和收复京师相比,名声什么的算个什么!”
“殿下……”卢九德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不要再说了。卢公公,你去看看,燕窝炖好了没有。炖好了,便让他们给孤端上来。孤如今忙于大事,正需要补补身子。”
卢九德叹了口气,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卢九德便带着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只小碗走了上来。这时候,朱由崧已经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开始办大事了。而他所谓的大事,就是在看歌舞。
“礼乐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当年舜帝作干戚舞,而四夷宾服。可见这歌舞,也是礼乐,也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当此天下危亡之时,孤忝为监国,又怎么敢不尽心于此?”这是朱由崧为自己每日沉醉于观看歌舞的解释。至于舜帝的舞蹈乃是干戚舞,而朱由崧看的舞蹈却是美女的靡靡之舞。朱由崧自然会用“今之乐犹古之乐”来搪塞。
卢九德将燕窝递给朱由崧道:“王爷,燕窝来了。”朱由崧也不看他,只是直着眼睛盯着那些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女,只是将一只手伸了出去。卢九德将小碗放进朱由崧的手中,朱由崧接过来,一口喝干,便又是头也不回的将碗递了过去。卢九德接过碗便退了下去。
就在大明未来的天子朱由崧忙于“礼乐”这一天下一等一的大事情的时候,大顺的天子李自成也在紧张的准备着撤军的事情。前一段时间的大败让他非常的紧张,甚至一度准备不管不顾的直接带着核心队伍和钱就跑。但是就在这场大败不过两天之后,却有自称是“监国福王”麾下的信使的人来到了北京,向李自成提出了这样的一个交换条件:交还太子和诸王,以及文武百官,监国福王的大军,就暂缓对李自成的进攻,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兵,安全的撤出北京,监国保证,在他们撤退的过程中不追击他们。
这个条件在李自成看来实在是太怪异了。首先,李自成手里并没有太子和诸王,其次如果说这时候太子和诸王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对谁最为有利,那显然就是如今监国的这位福王。而且所谓的不追击他们的保证根本就是个笑话,到时候,他们背约追击了,李自成还能找得到什么地方去告他们一状不成?
而且在和对方的信使的交谈中,李自成发现了更多的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对方其实对他的处境很清楚,对方知道他缺乏粮食,即使在京师抢到了一些,也不足以长时间支持,最后肯定还是要撤退的。
既然对方知道自己肯定要撤退,而且对方的军队还这样的有战斗力,李自成完全想不明白对方派这样的一个信使来干什么。不过李自成倒也没把那个信使怎么样,只是告诉他,他说的这些事情他还要考虑考虑。就打发那个信使回去了。
打发走了福王那边的信使,李自成立刻派人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就得到了建胬再次入寇,正在围攻山海关的消息。
李自成一开始还不太相信,不过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反复证实了。这个消息让李自成松了口气,同时也让福王的那个信使的举动变得可以理解了。显然,明军自己也遇到了问题,暂时其实根本无力来攻击自己。这个时候,那个信使提出的条件自然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手段了。
李自成知道,因为拷掠的事情,如今他已经和明朝的整个士绅阶层撕破脸了。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当然就要干脆做到底了。李自成估计,北京城中的那些士绅们手里应该还有不少的,没有被他们弄出来的财富。在没有把他们榨干之前,就离开北京,显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短时间明军杀不过来,于是李自成决定,暂缓撤出北京,抓紧时间进行搜刮。
当然,撤退还是要加以准备的,只不过可以准备得更充分,更从容不迫一些。李自成一边用抢到的一部分钱来安抚那些新附军,一边开始陆续安排自己的嫡系部队,控制撤退道路上的要点。一边加紧时间拷掠明朝的官员们,据说李自成重用了一些原东厂的藩子,将我大明二百余年积累下来的各种讯问技术都用上了,让那些当官的一个个苦不堪言。而李自成靠着这一手,弄到的银子据说多达上万万两。不过李自成在北京赚了很多,这绝对不是谣言。而且这些钱还在不断地增加。
李自成知道,如果他能顺顺利利的把这些钱,还有他的嫡系军队撤回到从襄阳到陕西这一片地盘上去,那他这一系列的冒险就真的算是成功了。一路上他锻炼了队伍,扩大了力量,还带回了大量的资金。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得罪了大批的士绅。但是,只要手里有钱,就他见过的大多数所谓的士绅的节操来看,他就不担心买不到物资,而只要有了足够的物资,他就能巩固地方,将湖北、河南、陕西变成他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