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毛九华如此的胆小怕事、如此的谨慎小心,不敢得罪福王分毫,郑廉没有丝毫的看不起,反而心里隐隐还有一些佩服,不仅是因为身为幕僚的觉悟,主要还是在于,毛九华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的不错,至少还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还心系黎民。
毕竟,在河南的官场之上,地方豪强与权臣要搞巡抚丘兆麟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如此情形之下,有着近在眼前的前车之鉴,毛九华还能顶住压力,向皇上密报福王的事情,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不失是一个好官。
三天之后,崇祯悠然地走在洛阳城内,旁边是女扮男装的田秀英,身后跟着杨启聪以及几名绝声卫。
一行人就像游玩的富家子弟,而崇祯就是为者的公子哥。
“公子,真是没有到,作为中州为数不多的富庶之地,洛阳城居然如此破败,人丁稀少,远没有传说中的那般繁华。”田秀英一边看着周遭,一边不无感慨地说道。
“不该啊,洛阳可是隋唐大运河的重要枢纽,素有华夏‘神都’之称,立于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大气,又兼具南国水乡妩媚fēng_liú之质,开天辟地之后,三皇五帝以来,洛阳以其天地造化之大美,成为天人共羡之神都....”
说话之间,崇祯的内心也是一番的感慨,万历神宗皇帝还真是偏心,还真是独爱朱常洵这个儿子,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将如此重要之地作为福王的藩地,还赏赐了两万顷良田。
河南的腴土不足,就从山东和湖广填补,直至凑够两万顷良田。
不仅如此,王府的规格也远于其他藩王,几乎可以比拟于皇宫的存在,以及各种盐引、矿税等等,使得福王真的是富甲天下。
崇祯的话语被人打断了,众人为之一愣。
“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因而有‘八关都邑’、‘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
“而且,雄踞‘天下之中’,‘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人称‘八方辐辏’、‘九州腹地’、‘十省通衢’,自古以来,都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
众人循声望去,听着这一番的慷慨陈词,虽然是悠然的说出,但话语里的那股气势越来越盛,一下子就吸引了崇祯几人的注意力,缓缓而行,穿过过往的行人,寻找那个突然插话之人。
只见,一个江湖术士端坐在那里,悠悠然的摇着鹅毛扇,面前摆满了算卦用的家伙事儿。
然而,相比于一般的算命先生,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位显得要猥琐的多,高不过一米两尺(一米六左右),两撇狭长的胡子,加上面色微黑,根本看不出大概的真实年龄,显得很挫。
不过,即便如此,刚才的一番惊人之语,还是赢得了崇祯的一丝好感,英姿飒爽的田秀英也未以貌取人,只是跟在崇祯的一旁,唯有杨启聪几人不漏痕迹的警惕了起来。
“先生,挂准否?是否真的能占卜吉凶祸福?”
崇祯看了看对方挂的幡布,不禁来了兴致,并未置问对方为何打断自己的话语,而是很是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等待对方的回应。
“信则灵,不信则无。”
算命先生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一捋那一小撮山羊胡,双眼微眯,上下打量着崇祯一行人,后者也已经来到了挂摊的旁边。
崇祯也是一脸的笑意,并未立即回应算命先生的话语,从他的身上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挂棚两侧的对联,忍不住地喃喃般的念了出来:“与八仙作友,以三清为师。”
“好大的口气!”田秀英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瞥了一眼算命先生。
这个时候,崇祯洒然的坐在挂摊前的椅子上,没有理会算命先生的目光,径直取过毛笔,在桌案的纸上奋笔写了一个字,友,正是朱由检的“由”字谐音。
“喏,就是这个字了。”
写罢,崇祯一指上联“与八仙作友”的友字,努了努嘴,抛出了这么一句话,颇有挑衅味道,进而又补充道:“我不信字桶里那些字,全是你事先写好的,该怎样说,你都想好了预案,还是我自己写一个的比较好!”
算命先生的反应很平静,并未因为崇祯一连串近乎于找事儿的举动而生气,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没有多言,看了一眼纸上的那个“友”字,询问道:“不知道公子想要测什么?是仕途?还是个人婚事?”
崇祯的眉梢挑了挑,脸上的笑意更浓,却抛出了一句惊人之语,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使得算命先生的心里很是震动。
“我要测的是大明的气运!”
很显然,别看算命先生一副得道高人的装扮,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世俗之人,只不过心理素质要远胜于常人,转瞬就恢复了平静,深深地看了一眼崇祯,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面露迟疑之色,故作高深地说道:“这位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讲,您用这个字测大明的气运,可不太吉利啊~”
“但说无妨!”
崇祯毫不犹豫地吐出这四个字,看到算命先生脸上闪烁着顾虑之色,进而许诺道:“只要说得有理,不仅不会少你的卦金,还另有奖赏。”
“这位公子,‘友’乃是‘反’字出头,如果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