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紧紧抓住秦天的手登上木船。
不会划船,也不会钓鱼,更不会撑竹篙,苏沫紧紧抓住船舷,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别怕。你坐好了,咱们划到河那边阴凉的地方再钓。”秦天体贴地扶苏沫坐好,长杆一撑,船就离开了河岸。待船来到河心,他放下长杆走到苏沫身边坐下。
“怕吗?我陪你坐一会儿,适应了就不怕了。”
苏沫其实早不怕了。这里是内河,河浅而窄,又没有风浪,小船顺着河流晃晃悠悠,摇得人很舒服。
“不怕了。咱们先划船,过会儿再钓鱼行吗?”
秦天什么都听苏沫的,递给她一支船桨就教她划船。小船在水里左摇右摆,蜿蜒前进了一会儿就调整好了方向,水面上传来苏沫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哈哈,原来是这么划的,真好玩。”
“媳妇你干嘛那么聪明,让人家一点优越感都没有了。”
“没事,有我聪明就够了,你继续笨笨挺好的。”
一对小情侣相互调笑着任小船在河道里随波漂流,最终找了一棵柳树将船系牢。苏沫不会钓鱼,只是托着腮看秦天忙碌。看他撒鱼食,装鱼饵,又把钓钩远远抛到河心。
苏沫不说话,秦天也不说,他们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鱼儿上钩。苏沫看着秦天的侧脸有些沉醉。这个小男孩,自己该拿他怎么办?他对自己一“听”钟情,之后就是长达七个月的依恋与陪伴。虽然真正的见面才那么几次,但苏沫无法否认,他们是一对情侣,从游戏到现实,他们一直都是那么令人羡慕的默契与恩爱。
小船晃晃悠悠,苏沫有些恍惚。也许,真的就这样,跟这个人相伴一辈子,也不错。
哗啦一声水响,打断了苏沫的思绪。随着秦天的动作,一条鲜活的大鱼被他甩到了小船上。苏沫惊喜又新奇,手忙脚乱地在一旁帮忙递水桶,看秦天把鱼从鱼钩上取下来放好。
“是条鲫鱼,正好中午烧汤。媳妇你坐好,看相公给你再多钓几条。”
得了开门红的秦天很得意,装好鱼饵又去接着钓。河里的鱼可真多,不一会儿秦天就接连钓上来好几条,把小鱼扔回河里,秦天留下两尾鲫鱼、一条鲤鱼和一条白鲢。
“坐好,咱们回去了。”秦天很开心,他想给苏沫做饭很久了。苏沫上学期为了陪他游戏熬了许多夜,他心疼却无能为力,一直想给她做点好吃的。
第一次钓鱼,虽然没亲手去钓,却亲手捉了,苏沫有些小兴奋。这片河水清且浅,坐在船上能看到成群的小鱼游过,水底的大石头上还爬着一些螺蛳。苏沫趴在船舷边,一个个数着,假装已经把它们捞进碗里。
“看你那傻样儿,想吃等下咱们捞点,不过中午吃不成了,晚上我给你炒。”
螺蛳繁殖能力极强,江南的水域随处可见。南方人一般清明前要吃三次螺蛳,说是可以清火明目,其实是清明后的螺蛳开始产卵,口感会变差。螺蛳长在水底,捞起后需要用清水养几天,待吐尽泥污再炒。
秦天没空养它们几天,打算捞些起来,剪掉尾壳后用清水多淘洗几遍,养到晚上也就能吃了。
“嗯嗯,我要吃。”苏沫想吃炒螺蛳,小时候妈妈就常给她做,从汤里捞出来吸一口,又鲜又香,满满都是童年的回忆。
“傻样!”秦天很幸福,有苏沫在身边,不管做什么都幸福。他眯着眼看着苏沫笑,苏沫也看着他,好似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去水上打渔,现在正要收网回家。
“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苏沫一开心唱起了一支山歌,一支秦天没听过的歌。秦天才不在乎有没有听过,媳妇唱的什么都好听。
小船一路载着苏沫的歌声划回了王叔家。秦天把鱼提进厨房,又去找工具捞螺蛳,苏沫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看着。
看着秦天忙碌的身影和脸上洋溢的笑容,苏沫想,也许他并不自卑内向,只是一直没机会去做自己喜欢且拿手的工作。毕业后两人无论游戏和现实都将不能厮守在一起,自己是不是该为他规划一个未来?
秦天并不知道苏沫一直在为他操着心,只要媳妇在身边,他做什么都特别有力气。把一个脸盆递给苏沫,秦天又带她走下河堤。把一个好像铁耙的笊篱用绳子拴好,使劲扔下河,又慢慢拉回来,笊篱里就带上来许多的螺蛳。来回拉了几次,就装了一小盆。
秦天取出一碗用铁钳剪掉尾壳,其他的用清水泡好留给王叔。他在河边将螺蛳的血水洗净,又放了清水反复淘洗,水清后才另放一盆水将螺蛳养在阳光下,让它们自行吐尽泥沙,晚上就能吃了。
午饭是秦天跟王婶合力完成的,苏沫被派去菜园里摘了一把豆角和两个西红柿就被赶出了厨房。
“媳妇你去外边看小羊,看油菜花,玩什么都行,别在这里把身上弄脏了。”
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添乱的苏沫只好去找两只小羊羔玩,又跑去墙角看小兔。农家真好,忙完一天的农活,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不聊国际形势、金融风云,只随意说些家长里短邻里趣闻,最是悠闲不过。
从小在城里长大的苏沫很向往这样恬静的田园生活,扯一把青草,苏沫边看小兔边有些出神。秦天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了解自己?他那样细致体贴温柔,把那些自命fēng_liú的才子们竟都比了下去。可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