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垦荒的劳动强度,农兵的操练只在农闲时进行,平时还是以农活为主,操练的强度比照战兵适当降低。”陈雨吩咐,“另外,为了明确农兵与战兵之间的区别,前者不发饷银,只在有操练任务时发给每月500文的操练津贴,同时在普通屯丁的基础上增加伙食的供应量,适当加些肉类补充营养和体力消耗。”
陈雨给战兵定下的饷银标准目前为每月一两,战时的奖赏根据战功另行计算。农兵作为预备役,金钱上的补贴少一点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可以适当拉开两者之间的差距,鼓励农兵加入战兵的行列。形成一个正规军和预备役之间的层次,用较小的花费维持一支精炼的常备军和基数更大的预备役部队,既能节省开支,更重要的是避免政治上的风险。
顾彪提醒:“大人,朝鲜人多地少,家畜并不多,猪肉恐怕很难保证。”
“没事,咱们有银子,尽量就地采买嘛。”陈雨说,“实在不行,就找当地渔民买鱼。铁山和咱们威海卫一样靠海,鱼肉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鱼肉所含的蛋白质都是完全蛋白质,比猪肉吃起来软嫩,也更容易消化吸收,易于消化,所以在猪肉匮乏的情况下,多吃些鱼也可以补充营养。
顾彪又问:“另外,咱们以借地垦荒、粮草自足的名义在这边屯田,实际上反客为主,把这里作为咱们的粮仓,动静这么大,会不会引起朝鲜官府甚至是朝廷的忌惮?要是他们发起狠来,出兵驱赶,那咱们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陈雨笃定说,“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毛文龙当年能在这里屯田,我也可以。他之所以被迫离开,主要是激怒了鞑子,给朝鲜带来了兵灾,而我们老老实实屯田,现阶段不去主动招惹鞑子,就不会有这个问题。至于官府方面,大明的旗号在这里很管用,皇帝的圣旨也不是摆设,至少明面上他们不敢反对。私下里再派人给那什么黄海道观察使送点银子,就能让他们从上到下睁只眼闭只眼了。”
顾彪想想也对,自己在这里行商时,官员们收取贿赂可是毫无顾忌,有钱能使鬼推磨,让黄海道的官员对明朝军队在铁山郡屯田一事视若不见,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富贵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威海卫?”
“至少要等农庄初具雏形,农兵操练的像模像样再说。”陈雨说,“眼下这些青壮只能开荒,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能有任何闪失,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花费这么多心血拉来这么多青壮,不能让其自生自灭,得扶上马送一程,确定他们能自保了再走也不迟。
在铁山郡设立集体农庄的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各处聚居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起来,一幢幢砖瓦房拔地而起,取代了临时的窝棚,很快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村落。
当地人对辽民的到来从抵触到适应,慢慢变成了羡慕。这些辽民个个都是壮劳力,而且拥有充足的生产资源,开辟了数以千计的田亩,同时在土地没有收成前,口粮也有保证,盖砖瓦房还不用自己出钱。比起他们,当地的原住民大多在温饱线上挣扎,还要应付官府的徭役和赋税,处境相差甚远。
这就是自耕农和集体农庄的差距所在。陈雨拥有强大的财力,可以无所顾忌地投入,不求短期的回报,辽民的劳动也是有组织的集体劳动,生产工具共有,比起当地人的小农经济模式,效率要高得多。尤其是听说了这所谓的“农庄”在赋税和田地归属方面的先天优势后,当地人更是坐不住了。
不少早年来到铁山的汉人在经历了初期的观望之后,萌生了加入农庄的念头。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们也看出了当地官府不敢得罪这支大明来的军队,加入农庄可以躲避徭役和赋税,甩掉一个沉重的包袱,哪怕是把仅有的几亩地投献给农庄缴租子,算起来还是赚的。至于自己没有田产的佃农,就更没有顾忌了。
对于这种势头,陈雨是持欢迎态度的。对他而言,人力资源多多益善,而且汉人融入集体农庄也没有什么障碍。如果不是担心强扭的瓜不甜,他一开始就会强行把这些汉人都纳入自己的体系了。现在当地汉人被集体农庄的未来所吸引,主动要求加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集体农庄这块蛋糕,做得越大越好,对自己将来的实力发展,就越有帮助。
有了当地汉人的加入,集体农庄滚雪球般壮大起来,很快成为了一个拥有五千多青壮、七千多亩地(含熟地和开垦的荒地)的农业合作社性质的组织。随着农兵的组建,这个组织又向半军事化转变,按照陈雨的设想,慢慢变成一个半农业半军事化的体系。随着农庄发展顺利,在陈雨的要求下,尚可喜将皮岛上的第二批青壮共计两千三百人也悉数送了过来。
近八千人的准军事组织,在屯田的同时还编练队伍进行军事化训练,即使铁山郡、海州牧、黄海道sān_jí官府为了逃避朝廷的问责,有意无意地隐瞒真实情形,但这样的大动作怎么也隐瞒不住,终于在农历新年后传入了朝鲜国王仁祖李倧的耳中。
汉城景福宫大殿内,仁祖忧心忡忡地向群臣询问:“诸位爱卿,黄海道海州那边传来密报,一支明国来的军队以奉旨巡查海疆为名,要求铁山郡提供粮草未果,自行组织数千人登岸屯田,还编练新兵。另外,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