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把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送来,陈理换好,站在五十个“狼群”铁卫前面,还没有说话,花小云就站出来说道:“汉王不能穿这种下等的衣服,这会污了自己身份。”
陈理看着他,严肃说道:“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使用得当,它一样会是一件利器,你们都看好了。”
陈理酝酿了一下情绪,脸上表情忽然变得无比悲凉,再佝偻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
所有人惊奇的发现,虽然陈理年轻力壮,精神饱满,可他突然这么一变换表情和动作,顿时就像一个疾病缠身,历尽生活磨难的乡下老头。
明明看着是一个满身朝气的壮小伙子,他就是那么一做作,怎么就成了一个老头呢,而且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陈理把几缕胡须粘在脸上,再往脸上抹些泥土,所有人无不认为眼前的人绝非汉王,而是活脱脱一位年老农夫。
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这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陈理在众人眼前走了一圈,说道:“这就是化妆术。并不是说你粘上胡须,再穿上一套破衣服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化妆术的精髓是,你要让看见你的人能感受到你所扮演的角色,和你的处境身份完全重合,重点在于表情变化和行动一致,而不在于你的穿着打扮,还有声音的运用。要做到这些,就要精熟各种人的表情、言行、语气和说话方式。”
“这些需要有一个长久的练习,非几月之功,你们今后要加紧练习,在往后的任务中,大有用武之地,都听到了吗。”
何焰江站出来说道:“末将愚钝,请汉王给我们详细讲述可好。”
陈理道:“好,我们一步步来,都看好了。”
他把表情运用、语气缓急、动作快慢等,详细向所有人展示了一番,然后说道:“因为老人体力衰败,攻击力相应弱小,这样就可以最大可能降低对方的戒心,而且一个苦命的老人,极容易获得对方的同情心,这样的装扮成功概率最大。”
陆水道:“那我适合装扮成一个年老的妇人了?”
陈理道:“当然,装扮成年轻姑娘容易引起对方的主意,扮做老妇最好。”
他让人拿来一套陈旧的暗色衣衫,套在身上,再换上另一种表情。
虽然他是一个年轻男人,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老媪。若是在脸上描画一番,别人一定以为陈理就是一个垂暮的老妇。
陆水拍手笑道:“汉王真了不起,不知你的这些本事是谁教你的。”
陈理狡黠一笑,说道:“这是秘密,你想听。”
汉王的秘密,他自己若是不说,谁敢打听,陆水赶忙闭紧了嘴。
陈理让他们在院里练习,自个琢磨混到对面敌军营寨里的方案。
到了子时时分,陈理带好随身用具,从城南的一处城墙上,绕开守卫,用铁钩挂在城堞上顺墙溜下,悄悄向远处的山林摸去。
这个地方距离敌军的营房不远,他看着灯火飘摇的吴军营房坐等天亮。
等天大亮,他仔细的看清了敌军的布置和士兵所在,并一一记住心里。
过了不久,就见几十个军士赶着车马到山上砍柴。
陈理估计他们所要到达的地方,蛇行猫窜般潜伏到他们前方,拿起预备的烂斧头,“梆梆!”的开始砍柴。
领头的伙夫营头目李义,是个伤了左手,退到伙夫营的老兵,他正在指挥手下的兵士砍柴,忽然听到远处有声音。长久军营生活让他的警惕心很强,于是抽出佩刀,对手下士兵说道:“去看看,那是什么声音。”
几十个伙头兵抄起手里的砍柴刀,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包围过去。
这些人包抄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在用一把满是豁口的斧头在砍柴。他一边砍,一边喘着气,虽然他气力不济,但很有经验,只几下就砍倒了不好柴禾。
李义走过去,用刀指着瑟瑟发抖的老人,厉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在此砍柴?”
老人扑通一下跪倒在李义面前,哆嗦着说道:“回军爷的话,老汉家境贫寒,一直靠打柴到集市上换些米面度日。”
李义仔细审视了老人一番,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狞笑道:“这里谁不知道是军营所在,你竟然敢到这里砍柴,一定是来这里探查情报的奸细,快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老人吓得扑到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哀求道:“回军爷,老汉真的是砍柴的,我也知道这里是军营驻地,可老汉等着吃饭,不得已来这里砍一担柴,老汉哪里是什么奸细,谁又愿意让老汉做奸细呢?”
旁边一个军士看着凄苦无助的老人,顿生恻隐之心,对李义说道:“头,这人不像是奸细,干脆让他走好了。”
李义瞪了一眼这个军士,对老人厉声说道:“你家在哪里,可有亲人?”
老人道:“老汉家住五里外的下牛村,家里原有两个儿子,早年当兵打仗死了,如今只剩下老汉一人。”
李义把佩刀插进刀鞘里,语声缓了些,说道:“好吧,看在你孤身一人的份上,赶紧离开这里。”
他从军多年,极有经验,怎么看眼前的老人也不像奸细,原本想一刀杀了,想了想还是不忍下手。
老人连声道谢,捡起地上的烂斧头,就要离开。
旁边的军士凑在李义面前,说道:“头,这老头常年打柴,很有经验,手脚也麻利,要不让他替我们砍柴,到时候给他点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