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禀报的士兵看见背对他站着的黑七,犹豫着要不要说,突然,他瞥见陈理可怖的面容和胸前的长刀,惊恐道:“你……”
他只说了一个字,黑七倏然转过身,一把就扼住他的咽喉。只听轻微的咯嘣声响,他嘴角流血,软软地跪倒在地上。
黑七冷酷的松开手,跨过这个士兵的尸体,不慌不乱的走了出去。
当花小云进了陈理军帐,顿时惊呆了。
只见陈理面容青乌,坐在一张向后倾倒的椅子上,被一把长刀透体穿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一动不动。
这个情形,要说不死,谁会相信?可偏偏陈理的眼睛却睁得很大,看着花小云只是眨眼睛。
花小云吓傻了,扑通一声跪在陈理面前,浑身发抖,眼神恐惧,惊恐的连话都说不出话来。
当他第一次看见陈理被自己长刀刺入身体时,陈理居然没事,他实在想不通。等第二次再用短刀插入陈理心脏,陈理还是不死,他的刀就像是插入了一个草靶。
那个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就像看见了真正的鬼怪,那种恐惧的感受,他到死都无法忘记。
现在,陈理这个样子重新唤起了他心底的恐惧。
这么宽的刀身,这么大的创口,且一刀穿胸还不死,这种事情,说给世上任何一个人,他都绝不会相信。
除非,他不是肉胎凡身,他是魔鬼,是神仙!
更让人恐惧的是,陈理面色青乌,手臂发黑,很显然是中了剧毒。长刀穿身,剧毒入体,两样致人死命的东西,都无法杀死陈理,这人是?……
花小云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浑身颤抖,伸出发抖的手,扶住面前的几案,眼睛死死盯着陈理的不停眨巴的眼睛,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哆嗦着嘴唇,道:“主……人,小人……该……如何做……”
陈理气得恨不得唾到他脸上。这蠢货,赶快把刀拔出来呀,若是让人看见多吓人,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人教你吗?
可他再怎么用力,嘴唇只是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花小云看着陈理愤怒的眼神,惊得又跪倒在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拔出刀吗?这若是拔出来,陈理会不会死?
他更不敢喊人,他明白,这是陈理的秘密,除了他,天下谁也不知道,陈理也绝不愿意第二个人知道。
陈理看着被吓傻的、不知如何是好的花小云,心里又气又急。这蠢货平时挺机灵,紧急关头,那股聪明劲不知跑哪去了。
他这样子,莫说花小云,就是天下最机智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做。
陈理瞪了一眼花小云,然后眼神下垂,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刀,目光再也不移动。
这个提示,花小云若还是不明白,陈理发誓,过了这个坎,一定要把他吊在横木上用鞭子狠狠抽一顿。
让人长记性,这个方法最管用。
花小云呆呆看着陈理,突然想起当初的情景,他这才醒悟过来。伸出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浑身抖个不停,就是没有勇气把刀拔出来。
拔出这把刀,他就亲眼见证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陈理还会让他活吗?
他虽然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但就是隐隐觉得害怕极了。
陈理看着花小云发抖的手,以为这货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等于片刻,就是不见他动手。
陈理怒了,他眼皮上翻,怒视着花小云。
花小云看着陈理怒气冲冲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咬住牙,一把拔出长刀。
长刀被拔出来了,那股撑胀感顿时消失了,陈理这才放下心来。
这蠢货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日后得好好栽培栽培,这是绝对的铁杆粉丝,靠得住,忠诚度满分,看来自己当初没有杀他是个好决定。
花小云紧紧盯着陈理。
他见陈理的眼神满是赞许,这才松了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偷着瞄了一眼手里的刀身。
刀身惨白,发亮,没有一丝血迹,和自己当初看见的一模一样。
花小云像敬奉神邸一样,慢慢把手里的刀放在几案上,虔诚地走上前,把陈理扶在椅子上坐好,然后跪在他的面前。
陈理又生气了,这蠢货,没看见我不能动,也无法说话吗,还不赶快去叫太医。
看着陈理骨碌转个不停的眼珠,花小云试探道:“主人的意思是不是不让人进来,若不是,你就闭眼,若是,你就睁眼。”
这货终于聪明过来了。
陈理闭眼。
花小云赶忙道:“那主人的意思是叫太医进来看看?”
陈理睁开眼,这就对了吗。
花小云急忙出去叫太医。
他拿出怀里的竹哨,用力的吹了起来,这是“狼群”的紧急集结令。
没一会,何焰江、铁锋、陆山、陆林带着所有“狼群”铁卫,如狂风一样赶到了陈理的营帐。
花小云脸如冰霜,眼神阴冷,看着集结好的一百人。
他对何焰江和铁锋冷酷地说道:“你们两人带领五十人,紧紧守护在汉王营帐的四周,任何人不得允许,绝不准靠近你们一步,违者马上杀死,连一只老鼠都不准跑进来,都听清了?”
两人领令。
花小云看着陆山和陆林,道:“你们两人带领五十人守在外围,没有允许,谁若靠近,一律格杀,都听清了?”
二人领令。
听着花小云话语中的杀气,所有人全身一凛,刀出鞘,人如桩,一丈距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