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下的众臣一番议论,皆认同中书令张华出的对策。拜梁州刺史罗尚为平西将军,督牙门将王敦,蜀郡太守徐俭,广汉太守辛冉领兵一万入蜀平叛。
大家都望向司马遹,等待他的最终决定。此时,司马遹还在自己的思虑当中没有回过神来。他正想着益州,“五胡”和李氏巴蜀氐族政权的事。
“五胡”中的第一个在华夏腹地建立政权的“胡”就是李氏的成国。司马遹的前世当然知道这个历史常识。
至于这李姓氐族是怎么取得益州的历史,司马遹的前世非历史专业的夏华当然没去了解过。但司马遹从当前的详细的军情禀告汇总中,他知道现在以李特李雄为代表人物的李氏家族正依附于反叛的赵庼。
当年因雍凉地区的齐万年之乱,产生大量流民。这些流民中相当部分是氐族人,而这些氐族人尊李痒,李特,李雄为代表的李氏家族为首。而后这股流民集团穿过梁州,也就是汉代的汉中,来到巴蜀。益州刺史赵庼可能当时就有了自立之心,就期望利用这个流民集图,而李氏也想依靠赵庼发展壮大。两者一拍即合,就相互勾连在一起。
尚书令裴頠看着司马遹还在发呆,沉浸在思考中,就轻微咳嗽了声,意在提醒司马遹。
司马遹这才回过神来笑笑说:“朕刚才正在深思益州的军务。中书令刚才的那个建议很好,但朕认为兵力太少了,还需要更多兵力。意在一举克复益州,绝不给叛贼任何喘息机会。”
裴頠为难的说:“启禀陛下,据臣所知,梁州几个郡合起来仅有兵力两万余人,各郡县还要有留守兵力以及保障护送辎重运输的兵卒。所以梁州能派往巴蜀的兵力一万已是极限。所以若要更多兵力入蜀,只能征召荆州的兵力或是调动雍凉两州的兵卒。”
司马遹摇头说:“这两个办法朕都不用,虽然看上去,荆州在州郡划分上临着益州,但实际上荆州的人口密集地带离益州的人口密集区相距上千里之遥,而且山高水险。若是动用荆州兵,每入蜀一千人,就要征召近万人的劳役进行辎重运输和保障。如此太耗费民力,朕只怕益州还未克复,荆州就已大乱。”
“至于河间王司马颙,诸卿相信他能为朕分忧?反正朕是不信的,他不给朕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而且朕要通过益州一战打出朝廷的威风出来,以此震慑那些还引而未发的野心勃勃之人。包括李特这样的江湖盗匪,也包括赵庼这样的奸妄之徒。当然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宗室藩王。”
司马遹说到这,停顿了下,接着郑重的说道:“所以朕要派出朕的亲军参加这一战役。期望一战能震慑天下图谋不轨之徒。”
殿下有一人立刻说道:“陛下不可如此,如今冯翊京城周边局势很微妙,洛阳城内不能兵力空虚啊。”
司马遹抬头一看,原来是江统,便风轻云淡的回复于他说:“朕明白江卿的意思。但江卿不必忧虑,这次朕派出的亲军少而精,并不会导致洛阳城的空虚,同时也不会为梁州增加多少负担。”
……
新任车骑将军—夏越率领由五百骑铁浮屠和五百骑拐子马以及一千匹副马组成的骑兵,以及新任禁军左卫督陈徽所带的一千禁军精锐步卒出发了。司马遹率众臣亲自来到洛阳城的西门为他们送行。
出城门时,司马遹又对他两交代了一句:“夏卿,陈卿可记得朕的交待?”两人带着甲胄向司马遹单膝跪拜说道:“越谨尊圣上诏令,定不辱使命。”
司马遹与众臣目送这支精兵消失在洛阳城西面的地平线上才各自返回宫府。
……
许昌,镇东大将军司马囧幕府,司马囧正与自己的一个幕僚刘殷对弈着围棋。
一个亲兵军侯前来禀报:“启禀大将军,……”司马囧打断他的话说:“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吗,不要称呼孤为大将军,孤乃司马氏齐王。要称呼孤为大王。若再记不住,定斩不饶。”
那军侯吓的一哆嗦,连连称诺,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启禀大王,洛阳方面又有御使来下诏了。正在外厅堂侯着。”司马囧不耐烦的说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本王外出未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按规矩这诏旨你就代收了,拿回来给孤看看就行。”
令兵只好称诺退出堂外。过了一会他拿了一卷诏书来给司马囧过目。司马囧匆匆看了两眼,冷哼一声,将那诏书丢于案几之上。
与他对弈的刘殷将诏书拿起也看了几眼,捋着胡须笑说:“这是好事啊,要徽大王入京任大司徒一职。”
司马囧瞥了一眼刘殷说:“难道你看不出这其中门道,我若去了洛阳,就等于成了笼中之鸟任那新登基的天子摆布了。若还是他那个傻老子在位,那我倒还愿意去做这个大司徒,因为他老子就是个摆设。但他不一样,他已真正将洛阳的兵政大权攥于手中。孤去挂个大司徒的空衔有个什么用?”
刘殷这才收起嬉皮笑脸,正色对司马囧说:“大王英明。大王只需坐镇许昌,控豫兖两州之兵,仅凭他一人拿大王没有办法。予时,大王静观天下之变,寻机入主洛阳,不愁大业不成!”
司马囧此时又有点担忧的问道:“只是,到时如果他真的兴兵问罪,并诏告天下,如何是好。毕竟他有天子之名。孤怕那时,两州之兵都不能全部为孤而战。”
“所以大王现在应该加紧部署,镇州郡中不信任之人应该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