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方阵后面的几排长矛手们齐声暴喝,做出了第一次捅刺动作。
几十名试图切入明军军阵缝隙的顺军骑兵先后被五米长矛捅穿甲胄。那些持矛兵士也因对方的冲击力导致长矛脱手,有的人还被掼倒在地上。甚至有的人因为持矛姿势不对,被长矛后端捅入躯体而亡。
一名继续前冲的顺军骑兵部总战马脖颈被矛刃刺穿,悲鸣一声,翻倒在地上。马上之人倒是机敏悍勇,借势从马鞍上向前一滚,卸掉了冲力,同时从枪林之下穿过。起身时已来到一名三眼铳手面前,抬手就将手中钢刀捅入对方胸膛。
那铳手旁边的一名刀盾手连忙挥刀疾斩而去,这顺军骑兵部总眼观八方,将身形向后一缩,刀尖从他面前划过,他手中钢刀再次向那刀盾手扎来。明军刀盾手手忙脚乱的用盾牌堪堪挡住。
这部总收刀准备第三击时,一记重物重重的砸在他的天灵盖上。顺军普遍不戴头盔,带着钉刺的三眼铳筒一下就裂开了他的头骨,顿时就歪倒在地上。
十几名躲过矛刃之林,试图步战切入敌阵的顺军骑兵下场都和这名部总类似,丧生在刀盾手中的钢刀和三眼铳手的“狼牙棒”之下。残存的七百余骑此时已调转马头,四散而去,再也没有重新聚拢杀来,显然已是溃了。
从正面压上来的顺军中军方阵也遭受到约两百余名三眼连发火绳铳手的数轮轰射。死伤惨重,明军长矛兵们还来不及出手,他们的阵脚就向后退缩而去。
左右两面的大多数铳手都将火力支援给了后方,因此在这两个方向上顺军军阵没有遭受到多大的火器杀伤,兵线已进入到可和对方交锋的距离,纷纷举枪挺刀,向前杀来。
他们面前已然是明晃晃的一片密集的矛刃。未上过阵仗的新兵和一些老兵油子已是止步不前。
那些打过几次“顺仗”,前一两年才加入顺军的流民还在奋勇向前冲杀着,试图从矛林中找到间隙,切入进去斩杀敌人以建功业。但他们中过半的人倒在明军五米长矛的乱捅之下。
另一小半在矛杆之间挤压进去的人也被铳手和刀盾手截杀住。一名顺军刀盾手欺近到明军铳手跟前挥刀劈砍而去,那铳手也是初上战阵的天津军户,忘记挥动手中“狼牙棒”抵挡,无所适从的向后挪动着脚步。幸而旁边一名明军刀盾手左手举盾为他挡住这一刀,右手一刀疾刺而去,正中对方右肋,从两条肋骨缝间刺入胸膛。
还有一名顺军矛手欺入到枪林之中,挺起手中仗余长矛向最近的一名明军长枪手扎去,只听轰的一声响,他的脑袋被两尺外的一三眼连发铳手打成蜂窝,这是三眼铳中的最后一发。
此时,明军方阵内外的三百名近卫兵步枪手也将火力全部集中到方阵两翼面。最先开火的那两百余鲁密铳手此时也已装好新的弹药,在将官指挥下,上到阵前,齐齐向左右两边又射出一轮排枪。
硝烟弥漫中,随着顺军兵士的不断倒下,左右两翼的顺军方阵已经大乱,被迫后退。若不是明军没有出击追赶,左右两翼的顺军现在就会崩溃。
正面的顺军方阵在田见秀的呼喝指挥下,压住阵脚,再次压了上来。夏华一声令下,另外七八百重新装填好弹药的鲁密铳手,一bō_bō的上前连续放出四轮齐射。刚刚稳住的正面顺军方阵顿时被撕成碎片。
田见秀此时已是目瞪口呆,自崇祯十三年起,他就再没见过配备如此火力的明军火器部队。
身旁一名亲兵的叫嚷才让他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将军,明军军阵冲上来了。我们顶不住了,快撤吧。”他这才发现一直采取守势的明军方阵突然动了,而且还非常迅速。密集长枪如同排山倒海般向正前方冲来。其间还夹杂着零星不断的火铳枪弹。
“撤,快撤。传我军令,撤!”田见秀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他的命令还未传达出去,顺军中军已溃,溃败之兵如同潮水般从他身旁掠过,向吊桥上奔去。
中军即溃,左右两边远远站着,顿足不敢上前的顺军也开始四散奔逃。开始还有将官们竭力维持,后来这些将官眼看控制不住,自己也撒腿开溜。
城楼上的牛金星将战况看得清楚,早已急令城内兵士关闭城门,并拉起吊桥。溃兵们已蜂涌到吊桥上,跑在最前面的田见秀距离城门仅一仗距离时,大门被哐当一声关住。
田见秀用手死命的拍打着门板,口中不停的叫骂着。但很快他就骂不出声。后面的溃兵一层接一层涌上吊桥,将他紧紧的压在门板上,透不过气来,渐渐没了声息。
吊桥上拥满了挤成一团的兵卒,自然是不可能被城头的顺军重新拉吊起来。明军的长枪锋刃片刻后就抵至吊桥桥头附近。田见秀的大部兵卒已四散逃去,吊桥和周遭来不及逃的顺军皆丢弃兵刃,跪伏乞降。
王得选身先士卒,带着数名明军兵士手持早已准备好的利斧冲上桥头将锁链斩断。这才将被俘的顺军兵士一个个押下,绳索捆了穿在一起。此时城头突然箭矢如骤雨般攒射而下,二十余名明军和百余名顺军俘虏都中箭伤亡。
夏华便令全军后撤到安全距离,并令步枪手,鲁密铳手们看好城头,防止城楼的人突然出击摧毁吊桥,只要露头便放枪疾射。
在明军密集火力看护下,顺军接连十几名弓弩手被射杀。再也没人敢在齐化门城楼附近冒出头来向外观望。
半个多时辰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