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平之中,枪声渐渐的平息下来。城中的尸体随处可见。大街上蹲满了双手抱头的旗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会有一个颗枪子飞来,击毙当场。近卫军步兵们占据了盖平中所有制高点,俯瞰监视着全城。
“报,此战共俘敌九千两百余人。请指挥使指令该如何处置。”一名将官向夏燕请示道。
“除了他们的随旗包衣奴隶和妇孺,其余所有旗人包括包衣旗人在内,全部处决。另外,即使随旗包衣,但随主子出征过且获得军功奖励的也要处决。”
“遵令!”
近卫军中没有废话和多余的情绪表达。军令一下,即刻执行。军官们拿着从府衙中缴获的八旗名册,户籍,军功奖励账簿。逐一点名清查。
蹲在大街上的各色旗人陆续被揪着辫子拖了出来。他们被分批带到城门外的沙土地上,几人一堆,直接将辫子捆在一起,集中起来看管。
后面被拖出去的旗人猜测到这是要集体处决他们。一些人开始哀嚎着讨饶起来,有的人已是大小便shī_jìn。这里面即有蒙汉朝鲜族籍的包衣旗人,也有正身旗人,甚至还有不少各级额真。
对于剩余六千多八旗中最下层的随旗包衣奴隶以及妇孺。近卫军向他们宣告,旗籍即刻作废。无论男女都可单独立户,当然也可以自愿成家合户。
旗人户主留下的土地,房产以及其他生产资料暂时由他们无偿协议分配使用。待日后天下大定后,官府再做详细规划。当年从远方被掳掠而来现在想回故乡的,官府会在合适的时候,定期分批安排护送他们回去。
为什么夏华对旗人妇孺如此宽大,除了他有本身不杀妇孺的lún_lǐ道德观念外。更重要的是这些妇人大多也是被掳掠来的奴婢,在被旗人qiáng_jiān生了孩子后才有了所谓的妻妾身份。若主子不是富贵人家的普通旗人,照样被当做奴仆驱使。
除此八旗制度本身也将平民女人看成奴仆物件。除爱新觉罗宗室外,无论是什么出身。女子婚嫁须由上到固山下到牛录的各级额真指定,父母做不了主,自己更做不了主。
近卫军又就地招募城守营。但是很可惜,被长时间奴役的奴隶们一时间难以转换自己的心理角色,或是顾虑明军在此不会驻守良久,担忧清军来后会报复。响应的人并不多。经过近卫军耐心动员,只有五六百名汉子站出来报名。他们都是后金占据辽河流域前的辽东汉人农民。
对于这一点,夏华也有所预料,出发前就给夏燕打了预防针。能募集到五六百人已是超出预料。夏燕随即给他们发放了八旗武库中的刀枪弓马,让他们协助两百近卫兵留守盖平。
但他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行刑。挥刀斩杀那些被捆成一团的旗人。一是让他们练胆,二是也断了他们的后路。头颅被辫子捆在一起的旗人们拼命挣扎,还是全部死在了乱刀和刺刀之下。
近卫兵在盖平仅仅呆了两天,夏燕就带着剩余的部队继续沿着辽河向盛京推进。挽马四蹄飞奔,牵引着一辆辆战车,炮车从道路上飞驰而过。车队前列,还有不少挎着左轮枪和骑兵佩刀的斥候,手持千里镜,在道路两旁的原野上穿梭观望不止。
这次进军,夏燕没有再攻打任何城池,而是直插满清的盛京--大明的沈阳卫。进军的路途上遇到县城也是绕城而过。
路上遇到过一些小股八旗兵的拦截,还没等大部队停下来,他们就被侦查的斥候部队全部消灭掉了。
三天后,近卫军就已然兵临沈阳城城下。坐镇盛京留守的郑亲王济尔哈朗,祖大寿已慌乱成一团。整个清国上上下下都没预料到,还有明军敢在这个时候寇掠大清腹地。这是自皮岛毛文龙死后就再没有过的事。
如今整个八旗,包括随旗包衣在内的大部分男丁都被调入关内,整个辽东仅剩正身旗兵也就将将两万人,即使算上随旗包衣奴才,总共也就六万余人。而且这六万余人多为老弱病残,分布之关东各地各城。
两日前,济尔哈朗就向各旗留守的固山,甲喇,牛录的额真发出紧急调令。现在及时到盛京的有三万人马,其中两万多是包衣奴才。
城楼上,一名甲喇额真探头向远处观望着。半个时辰前,一名浑身血污的马甲侦骑前来禀报,明军大军已至。可他在这已等了大半个时辰,却没见到想象中的城下大军云集那种景象。
【咦,是不是这侦骑搞错了。】他正疑虑着。非常远的地方,似乎腾起一股烟气,天空中有几十个黑点突然映入他的眼帘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的话还未说完,隆隆的炮声已经传来。接着身旁突然传来爆炸的巨响。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城下了。下身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他双手将上半个身体支起,才发现两条大腿下半部已是空空如也。奇怪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原来是脊椎断了。
远处传来砰砰的枪声,城头上聚集的兵将不是被野炮的炮弹轰死,就是被步枪手狙毙。甲喇额真再次努力的向远方望去,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而后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至死他也理解不了这种不对等的“超视距战争”。
城头的幸存旗兵也是一轰而散,此时袭来的炮弹中多了十八磅野炮发射的实心炮弹或链弹,一发接着一发的轰击着已被封死的城门和城墙的正面,榴弹却是继续向城头和城中抛射。
炮击持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