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叫我牧,盖牧也行,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樵夫好像有拍肩膀的癖好,说话间又用他那篮球员般的蒲扇大手,在景添肩膀上‘pia、pia’地拍了两下。
景添心中苦笑,谁让他一米九的身高,在两米五左右的樵夫面前像个孩子呢。不过说起来,一路至此,景添发现这个世界的成年人族,好像身高就没有低于两米的,无论男女……
两人再次起步,走过一个路口,向右转弯,并在下一个路口处左转,景添终于见到了一条人气颇旺的街道。
街道前方,近百名的百姓行驻不一,或于街道两边盘坐摆摊,或挎篮背筐,浏览街摊上的物品。
不时有人交换所需,没有讨价还价,更无付钱的动作,几乎交流两句,便双双带笑地做好了交换,根本不在乎交换的东西是否等值,全看需求。
景添一边观望,一边跟着樵夫穿过了这条‘互市’街道,前行不久,隐约一片声音稚嫩的呼喝声传来。
很快走出街道尽头,前方一片空旷的操场出现,百多名年龄不一的小童和小孩儿,正专心致志地锻炼着身体。
操场四周摆设着各种兵器,还有或大或小的石锁、铁锁。那百多名孩童当中,稍大一些的都在呼喝中挥舞着兵刃。每一次挥舞,俱都动作缓慢而坚定,挥舞的尺度几乎没有差异,眼神认真,浑身气血奔腾,心跳如鼓。
稍小一些的孩童,则聚在石锁和铁锁周围,仿佛杂技般将石锁挥舞抛投,或单臂,或双手,许多石锁和铁索不断翻飞、落下。
还有二十来名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儿,由一名十多岁的男孩儿领头,正在广场中央演练拳技套路。
每一次出拳,这些小孩儿的眼神都同样十分认真,稚嫩的呼喝声十分整齐。每次出拳踢腿之后,他们都会稍作停顿,体内气血加速涌动片刻,这才在那名十多岁男孩儿的带领下,继续出拳踢腿。
景添和樵夫站在广场边缘,观望了片刻之后,景添不禁纳闷儿地环视广场周边,随后不解地向身旁樵夫问道:“前、牧,为什么周围不见有人看护?”
“为什么要看护呢?”这次樵夫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呵呵地反问了一句。
“不怕有凶禽飞鸟偷袭吗?”景添继续问道。
“哈哈哈……”
樵夫笑声一起,景添就知道又要来了。果然,樵夫在大笑中又抬起了手,‘pia、pia’两声之后,这才解释道:“你未经修行,当不知气血如山。”
樵夫抬手环指整个城镇,又抬手指了指天空,笑道:“城内所有族人尽皆气血雄厚,外溢气息,犹如冲天山峰一般笼罩全城,不叫飞禽野怪胆敢靠近。”
景添顺着樵夫的指点抬头,忍不住放开了感知,瞬时,新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中。
只见整个城市仿佛燃烧的火焰,道道血气汇聚,如山峰般冲天而起。再细感知,景添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那无形的冲天血气当中,还包含着十分雄厚的意志。仿佛荒古呐喊,有万众一心的团结,还有不屈不挠的坚定。震撼人心,给人一种不可匹敌之感。
“在看什么?”樵夫开口将景添唤回了神,笑道:“你还未曾修炼,无法感知到血气,将来你修炼入门,自然能够知晓我人族之坚强。”
景添缓缓深吸口气,再次向空中不断散发着人族意志的‘血气火山’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之后继续问道:“我初来时,曾见异兽踪迹,几乎同若记载当中的妖邪。仅具本能的凶禽不敢来扰,那么那些异兽呢?同样不会觊觎城内吗?”
樵夫这次沉默了,定定地望着场中的孩童们看了半晌,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异兽有灵,凶瑞皆俱。自古我人族战斗天地,不知牺牲多少前人,才令天地各族将我人族铭记。”
面色变得傲然,樵夫语气渐渐高昂:“异兽虽强,但若来犯,我人族必不叫其全身而退!长久以往,几乎所有生‘灵’之异、兽族类,皆知我人族团结!”
长舒口气,樵夫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转头看着景添,缓声说道:“生灵异兽后代、具有血脉传承之记忆,因此,如今已经很少有生灵异兽前来觊觎我人族,即便或有意外,我人族炼气士也可提前察觉。”
景添缓缓点头,从樵夫的讲述中,景添仿佛看到了自古人族的不屈。为保人族传承,先辈们以弱小之身躯,团结一致,前仆后继地与万族争锋,最终为如今的后辈们,从天地各族手中夺来了繁衍生息之地……
这是一念传奇,也是一书史诗,景添忍不住心生幻想,幻想古来人族圣贤的伟大奉献……
景添回神时,身前已经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稚嫩的样貌看起来十三四岁,然而身高却已经接近了一米八,看得景添下意地识抖了一下眼角。
“牧,这是……”景添开口问道。
“哈哈,这是我家娃子,他叫愈。”樵夫自豪大笑,‘pia、pia’拍着自家儿子的肩膀对景添介绍。
“盖愈。”景添对着孩子招呼一声。
那孩子一愣,樵夫则哈哈笑道:“后生你弄错了。”
“哦?”景添不解。
pia、pia。
然后樵夫这才解释道:“娃子就叫愈,待他过了十六岁的成年礼,才会以将来的功绩而得到姓氏。”
景添恍然,夏周及更早的古人,的确是没有子承父姓的习惯。
小娃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