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墨解释道:“大将军也看到了,眼下唐军攻势猛烈,我们没有时间再跟他们耗下去了,末将已经安排好南门的事宜,北门这边,末将所说的逆战,便是将局势再恶化一些。”
让局势再恶化?!若不是出自独孤墨之口,杨旷真的会失态,转念一想,一个跟随古劲松征战的老将军,岂会无头无脑的说出这种想法,于是在大敌当前之时,努力静下心问道:“还请老将军指教。”
独孤墨答道:“指教不敢当,目前解释来不及,希望大将军将指挥权悉数交给末将,末将保证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这是要自己来应对,杨旷不觉得过分,他本身就是门外汉,让一个对军事不怎么了解甚至有些陌生的他来指挥,本身就是冒险之举,而交给独孤墨,或许还有转机。
留给杨旷的时间不多,所以只能果断道:“好,本将便将指挥权交与老将军之手,还望老将军力挽狂澜!”
这该是有多大的信任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交与指挥权,杨旷对于独孤墨的信任,就好比命交在了对方的手上。
“末将定不负大将军期望!”独孤墨接过任命便要前去指挥,却被杨旷拉住。
老将军等待着杨旷的话,后者犹豫的看了看前者苍老又无血色的面孔,道:“老将军可否答应本将,在退敌之时,保证老将军自己的性命。”
独孤墨怔住了,愣愣的看着杨旷一会,眼神十分的复杂,又过了会笑了笑道:“大将军放心,末将还得助大将军更多的力呢,岂能轻易死在这里。”
“如此甚好。”杨旷回以一笑,却也是复杂的笑容。
“前线太过危险,末将恳请大将军在后方休整片刻。”独孤墨提出了建议,杨旷也欣然接受。
二人相视一笑,独孤墨拱手告辞,朝着最前面去了,杨旷身为主帅不能再以身犯险了,只能在士兵们的保护下撤到了后方。
“传令兵!”独孤墨立刻传唤人手,吩咐道:“奉大将军之命,本将即刻负责指挥北门守军!立刻让挞拔汗放弃城头,马上撤下城楼,虎贲营和新兵会争取时间守住城楼通道不让唐军过来!”
传令兵被吓住了,让城楼上的守军下来?!难道这位老将军疯了吗?!要是让城楼的守军撤退,那么城楼就失守了啊,这样的话不就更加危机了吗?!
看到传令兵犹豫,独孤墨呵斥道:“还在等什么!快去!”
“可是将军........”
“没有什么可是!即可执行!”
“遵命!”在独孤墨强硬的态度下,传令兵不得不前去传达命令,内心不知有多么的忐忑和不安。
正在城楼上跟唐军酣战的挞拔汗又见到了传令兵上来,一脸的疑惑,不是刚才来过一个了吗?怎么又来一个?于是还没等对方开口,他先问道:“什么情况?!”
“挞拔将军........”传令兵支支吾吾的,硬着头皮说道:“独孤将军他........命令挞拔将军.........即刻撤离城楼。”
“什么?!”挞拔汗感觉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道:“说清楚点!发生什么了?”
传令兵重复道:“独孤将军命你即刻撤离城楼!”
挞拔汗总算是确定了,不过这比之前的疑惑还要令他不解,撤离城楼意味着什么,那就是将城楼和城门拱手让给敌人了,独孤墨是疯了还是傻了,在这个节骨眼怎么能退,别说是撤退了,只要他们稍一松懈,就有可能失守。
看到挞拔汗阴郁的表情,传令兵很能理解,刚才的他就是这个感觉,可是命令在前,他不得不提醒道:“这是独孤将军的命令,挞拔将军您........”
“不必多说。”挞拔汗想了很多很多,始终想不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命令,作为一个将军,打心底就不认可这种命令,若换是从前的他,说不定会抗命,但是这个时候,在杨旷领导的军队中,他开始相信奇迹了。
不是他疯了,而是杨旷给他们创造过不少奇迹,他愿意相信自己人,而不是抱有怀疑。其次,他挞拔汗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大不了死就是了,大丈夫何足挂齿。毕竟上一次战争一个区区的哨骑统领王英都能驰骋疆场悍不畏死,他怎么会害怕。
挞拔汗皱起眉头,下定决心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吼道:“将士听令!随本将即刻撤离城楼!”
将士们也都是一脸的茫然,但军令在上,唯有遵守,他们即便心中再疑惑再抵触,都是以上级的命令为主行动,主将发话,岂有不尊之理。
城楼上马上开始朝着下面撤退,挞拔汗留在最后面断后,作为这帮士兵们的将军,怎么可以先撤,他顶在最前面拦住一批又一批想要爬上城楼的唐军,掩护着自己的士兵不断的撤离。
城门这边的独孤墨看到了第一批撤下来的士兵,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始了,他马上命令守在城门前的士兵不顾一切的挡住猛攻的唐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一直到半个时辰,城楼上的士兵都撤退的差不多了,但是随之爬上城楼的唐军也在后面不断的追击,守在最后面的挞拔汗身中十三处刀伤勉强的撤到了城门这边。
独孤墨赶紧命人接应撤退的挞拔汗,拦住了唐军的追击,问道:“挞拔将军,城楼的士兵都撤退完毕了吗?”
“完毕了!”挞拔汗虚弱的回应道。
“很好!全军开始向后撤退!”独孤墨迅速的下达了第二道命令,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