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你放心,大将军不是那样的人。”独孤墨很坚信这一点,“就算到时候大将军真要怪罪你,我也会留下信件说是我的主意。”
午马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年迈的老将能想到这么多,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快死的人,他没有能力更长的维持或者治好对方,有些愧疚道:“老将军,你是我这辈子见过为数不多的大丈夫。”
独孤墨听了竟然失笑道:“哈哈哈,你这大夫,说话还真有意思.......咳咳咳咳.........没事没事。”他摆摆手安抚对方担忧的心,也不管嘴角的鲜血,继续说道:“能听到你这个称赞,心里其实感觉很不错,毕竟我都一把岁数了,还没能想到最后一刻还能上一次战场。”
“恕我多嘴,我感觉老将军事天生的将领,自当在战场上大放光彩。”午马感慨着。
独孤墨也为在自己生命最后一段旅程中,遇到认可自己的人,他不需要什么军功,也不需要什么名利,他毕生所追求的,仅仅是潇洒的在战场上作战而已。
这是军人应有的觉悟,是谁都无法剥夺的权力,只要能够取得胜利,就是最大的慰藉。独孤墨这一刻不后悔了,对着午马道:“大夫,我有个想法。”
“不用说了,我还是会守口如瓶的,既然都帮你隐瞒了,也不用急着坦白,继续隐瞒就是了。”午马差不多跟对方有了默契,年龄上的差距并不影响他的头脑。
独孤墨报以感激的眼神,道:“有你这样的人,大将军实在是很幸运。”
“那你要这么说,大将军已经是天下无敌了,毕竟像我这样的手下,还有十一个,各个都比我要能干。”午马调侃道,也逗乐了独孤墨,为寂静的气氛缓和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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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军营,唐军自从撤军后安安分分的清点损失积极备战,没有任何胜利之后的骄纵,龚起的猛虎之师,一向这么纪律严明,从来不会犯骄兵必败的错误。
而帅帐中,依旧是龚起与张奕之这两位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商讨,他们还需要继续谋划下一步的攻势。
“大师兄,唐都那边有动静了。”张奕之看着信件说道。
龚起没有过目信件,直接问道:“哦?杨旷那小子果然又想从我的后方谋划什么阴谋,你的人怎么样了。”
张奕之特意在临走之前交代了一批探子潜伏在唐都中,等待杨旷的行动,果然如他所料,在预料之内。同为谋略家,张奕之自然明白后方时龚起的致命弱点,作为军师他不会让上一次战争的弱点再次暴露给杨旷,因此设下了这些准备,防范的就是杨旷。
“我的人还没有动作,他们也没有发现我的人。”张奕之很冷静的合上信件撕碎掉,继续说道:“若是杨旷的人有异动,我的人可以马上给我们传递消息,在自己的领土中,应该会比杨旷的人更快的传递消息,这一次,是我们快他们一步了。”
龚起点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首战以我们的成功结束,不过依然不能松懈,杨旷的阴谋最令人防不胜防,我最好奇的就是开战至今,他仍然没有想用那些手段。”
“会不会是他陷入困境了?”
“不会吧,那家伙又不是第一次陷入困境,没道理一点想法都没有吧。”龚起对此深表怀疑,感觉这么久都没有感觉到杨旷的风格。
张奕之也是疑惑这种现象,可是目前没有足够的清白来证实他的猜测,只能抱着可能的态度来讲:“若是杨旷刻意留手,我们的防范不松懈就是;若是他真的没有余力,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攻势一举拿下邺城?”
“唉,说来说去,你们还是太看重邺城。”龚起无奈道。
“难道不是吗?”张奕之好奇道。
龚起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边说道:“邺城固然是重要的,但是没道理我们要急着拿下,我应该不止一次告诉你灭国是我的目标,任何价值都比不上这个目标。”
这些战术性的发言张奕之听不懂,撇撇嘴道:“你是主帅你说了算,那么接下来你是怎么办,继续猛攻?”
“为什么不呢?杨旷都被逼成那样也没见到他动用什么手段,无非两种可能,要么他没手段了,要么他还有手段。无论是哪种可能,猛攻是确定可能性的最好手段,我就是要逼出他所有的实力,而后慢慢的耗死他。”军事上的头脑让龚起保持着冷静,这种冷静蕴含的强大便是龚起实力的来源,正是这种冷静的头脑,奠定了名将的地位。
张奕之摸了摸下巴道:“那么杨旷到底会怎么做呢?”
“那还用问,当然是主动出击咯。”龚起信誓旦旦的说道,不用对方提问便自己解释道:“他就算再不懂战事,也知道死守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被我耗死没有第二种可能,所以除了出击之外,他没有任何的逆转余地。”
“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不加紧想出对策?”
“不必,纵横兵法以攻为守,若是刻意的去守了,就没有意义来了。”龚起很相信纵横兵法的作用,不然也不会一直用到现在,“他们无论想要奇袭哪个地方,我都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兵力支援,我就是让商军攻也不是守也不是,然后让他们活活的陷入绝境自乱阵脚,我们便一举灭了他们。”
战略的布局清晰活跃,同时也是极其残忍的围堵,龚起明显是要慢慢的将杨旷逼上绝路。
张奕之此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