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旷笑着摆摆手道:“你既然能意识到,那就说明你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反正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照样好好的守在邺城,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任何威胁。上次的行动就算你功过相抵,相信这样也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
必要的清算也是对手下的尊重,对于深谙人心的杨旷来说,做到这些并不算是难事。巳蛇同样很受用,心中的负担也减轻了很多,功过相抵是对他最理想的结果了,他也不想就此失去惩罚,换而言之这样他心里还会舒坦一点。
既然赏罚都分明了,杨旷也就不废话了,只是站起来亲自上前把手放在了对方的肩上,道:“巳蛇,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得力干将之一,我希望你能够更强,更谨慎,这样我以后的日子也会更舒坦一点你说是不是?”
“主子放心,属下日后一定会让主子觉得舒坦。”这话听起来别有味道,但是被严谨的巳蛇说出口却没有了歧义,满满的都是对杨旷的尊敬和忠心。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你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杨旷说着就要回到椅子上坐下。
“主子,”巳蛇突然喊住了杨旷,在后者疑惑的眼神中鼓起勇气说道:“属下日后率领的野火,一定会比主子现在拥有的更强,更厉害,到时候会为主子扫平一切的障碍!”
杨旷惊愕的看着他,仿佛意外这种话会从对方嘴中说出,但确实是说了,于是道:“好,我等着看你以后统领更强的野火,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唐军军营内,张奕之火急火燎的闯进了帅帐,外面的亲卫也没有阻拦,他们都知道军师跟大将军的关系是同门,而且两人私交甚好,所以也不会阻拦。
刚冲进帅帐的张奕之看着抬头望着他的龚起,急不可耐的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对方的语气显然是有些慌乱,龚起问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说的是哪件事?”
“当然是你加强防卫的命令,是为了干什么?会有人来袭吗?”张奕之慌乱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是在不明白为什么龚起突然下达了戒严的命令,这让作为军师却提前毫不知情的他感到了紧急的情况。
“哦,原来就为了这件事情。”
“什么叫就为了这件事情?!”张奕之还有些激动,随后才发现对方反应的随意,马上怀疑道:“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只能说是一时兴起吧。”龚起没有否认,道:“这个命令确实是我下达的,也就是怀疑他们会趁机对我们发动奇袭。”
张奕之问道:“你得到可靠的探报了?”
“没有。”龚起摇摇头道:“只是猜测罢了,毕竟同样的情况发生过一次,我可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防着他们一点总是好的。”
“你这又是怎么想起来的?”张奕之都能没有想过,没想到龚起居然提前想到了。
龚起满怀意味的笑道:“我还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往更深处的地方想了想,你看,他们手中有人质,两个月内我们不能向他们发起进攻,不代表他们不能向我们发起奇袭啊?”
说的有道理,张奕之还有些欣慰起来,终于终于,对方把自己的劝诫听进去了,总算是没有枉费精力和口舌,道:“没想到你居然听进去了,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这话过分了啊。”自从上次的争吵后,龚起越发的开始不断检讨自身的错误,他也认识到某些方面不足的问题,也为此开始纠正,就比如考虑一些规则以外的事情。实际上他发现的太晚了,战争本来就是没有规则的,只要能赢就行了,于是继续道:“不过等一下,我都把你的话听进去了,不知道我给你的建议你学的怎么样了?”
“什么建议?”张奕之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有不好的预感。
“你说是什么。”龚起坏笑道:“当然就是我喊你学的兵法,学的怎么样了?我现在可要检查检查了。”
张奕之咽了咽口水,说真的,他兵书是看了,兵法也是学了,但是好像之前龚起教给他的重点都给忘了,当下有些心虚起来。
“怎么?害怕了?天天教育别人自己做不到?”
“谁说的,来就来。”张奕之主动的站到了沙盘前,摆好了正常的布阵,准备跟对方开始一场推演。
一刻过去了,张奕之大败,被杀得一个卒子都不剩了,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神都失去了光泽。
“还是不行啊,我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啊,太自私了啊。”龚起在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后故意用对方曾经说过的话还给对方。
受到讥讽的张奕之纵使在难受,也没有任何话说了,毕竟这些道理都是他自己说的,反倒被对方将了一军,真是颜面尽失啊,道:“投降了投降了,不敢再跟你对弈了。”
“这么快就认输了,以前的气势呢?”
“我说大师兄,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吧。”张奕之算是看出对方突然提起对弈的真正目的了。
“才发现啊。”龚起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疼的他哇哇直叫,“你这臭小子,上次疯的还刺了我一剑,以为我就会这么算了,肯定要好好报复一下你咯。”
没想到在战场上威严无比的北唐猛虎私下里还有这种恶趣味,张奕之应该是司空见惯了,还是没防住这一招,顿时毫无招架之力的继续道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