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那一战,骊山十万玄甲倾巢南进,傲江会一夜间惨遭灭门,明明无人生还才对呀!”
这一下子,周遭的惊恐就更惊恐了。
所有投向精壮大汉的目光,都渗透着不可自信的惧色。
傲江会…
二十年前,名震南域,雄踞咸阳数十载的一股盐帮势力。在其最鼎盛的时期,手下有儿郎七万之众,牢牢占据咸阳、涡阳、三水等诸多水上要道。而这司空平,则是那一代傲江会会主的唯一衣钵传人。在咸阳一带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奈何,当年一战,北师南下,骊山玄甲以雷霆之势突袭咸阳。数日间,咸阳沦陷,城中所有太傅一系的江湖势力被连根拔起。傲江会从此江湖除美ò两会会主在内,共两万余人,皆死在乱剑之下,抛尸瀛水,其中无人幸免。
可是,此时场间所生的事情,似乎正在绊倒这一个曾经生的事实…
当年的傲江会,有人活下来了!
一个死去了二十年的人,居然突然间又冒了出来!这其中的暗道,是比这位精壮男子的身份,更值得让人惊惧!一个深藏了二十载的可怕谜团,似乎也随着他与那数千江湖人的突然乍起,逐渐揭晓。而此间小小一隅,则很可能就是这可怕谜团中一个边角…
这些人,都不简单!
很可能和二十年前的某些事情密切相关…
“人世无常,生死之道又有谁能真正参透?”
“昨日之死,或许就是为了今日之生。这又有谁能说得准?”
连问二个绕口的问题,精壮大汉又把目光重新投向南侧那位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年轻女子身上。淡淡说道:“今日,渊爷要祭天立旗,必然少不得见红的。但,念在年轻时,我与你爹爹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赶紧把酒给喝了吧。否则,你从今以后就得替你爹爹留在岳阳城了…”
说着,精壮大汉又轻描淡写地扫一眼周遭,补充说道:“此话,与咸阳城诸君共勉。无论诸位还记得不记得我这号人,希望各位好自为之吧。”
“……”
话说完,再无话。
精壮大汉就此闭上了嘴巴,坐回了椅子上。神态之淡然,是完全不把他所带来的惊诧放在心头上。
而场间的其他人,就得两说了。先前精壮大汉的话,说得很深,暗藏双意。明着说的,是在好心相劝。暗里说的,则是笑里藏刀的威迫!
说白了,就是在替远处高台下那位痞子逼酒…
如话意…
夏渊要立旗,必须要见血。酒不喝者,视为不敬,就得血洒当场,这就是必然。
但夏渊的人马就东北侧那区区百余人,而此间江湖高人则有数万之多。凭他那点能量,若要动刀子,这很不现实。所以,精壮大汉话中的第二层意思,就是在告诉说有人…他!就是夏渊的其中一把刀子!咸阳的江湖势力,如有敬酒不喝喝罚酒者。他!司空平,便负责把这些人都给留在岳阳城咯!
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暂且不得而知。
但,他的出现,以及他曾经与现在的身份,都足以在附近的人,好好掂量上一阵子了。
“……”
银月沉雾,瀛水难渡…
类似这西北一隅的情景,正在宴场各处6续上演。有人平静,有人狂傲。有人忐忑,有人惊惧。各色各样的情绪,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
高台之上的岳阳王,很平静。不时举杯独酌,看上场间数眼。不时平平淡淡地和他身后的那位朝廷文官,说道上两句。对场间所生的突变,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高台之下的夏渊,也很平静。自从高喝完那一句威逼以后,他便没有说话了。狗尾巴草高跷,双手环抱。不时盛着痞气扫眼四处,不时指点着某处惊诧的人群,和身旁的金不换叨叨上几句。而,与夏渊同来的那几位七星院长,以及独老、方信等院府执掌,则平静不下来。他们此时的神色,和其他江湖人一样,都是满满地不可自信与手足无措…
因为,在此间事情生突变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夏渊还有一道藏得如此深远与恐怖的手段。又或者说,北面那位大谋者太可怕了,他居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到了今天这一刻,也早在二十年前,为今日埋下了一道惊天伏笔!
当年人,没死…
而且,有很多人没死!
“你到底是谁!?”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