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是男子汉。”何子康见他娘心意已决,认命了。
“你顶多就是大毛孩子!”何子婉笑话他。“还男子汉,也好意思说!”
吃了饭,何子婉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自己猎的野鸡,当然又把功劳记在了根本不存在的“爹的猎户朋友王叔”身上了。
夜深了,何子康几个睡了,孙氏将挨着何子婉睡的子谦挪过去,揽着女儿的肩膀,小声道:“婉儿啊,你跟娘说实话,你爹的朋友王叔是不是你编出来骗我的,娘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个人!”
“娘亲,爹以前打猎十天半个月的不回来,王叔是猎户,自然认得我爹,你也知道爹爹老实,每次打猎带的都是最好的吃食,时间长了,自然能交到朋友。”何子婉觉得孙氏的怀抱满是温暖,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更能让人欢喜而忘了追究细节。
“我以前还嫌你爹太娇宠你呢。”孙氏眼泪盈眶,摸着女儿滑嫩的脸颊,自豪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直到这两天,娘才觉得又活过来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娘几个有手有脚,怎么活不下去,凭啥要靠着别人。”
何子婉心喜,她这几天,做这么多,不就是这个目的么。
“康康的鸡鸭鹅,我觉得买得挺好。”孙氏气冲冲道。
听孙氏孩子气的话,何子婉但笑不语,何子康的鸡鸭鹅什么命运,她姑且不考虑,只要孙氏对生活重燃信心,她想这个家一定会慢慢的好起来。
正屋。
何化通还在消化他接受到的信息,他的嫡长孙女哭天抢地要嫁给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秀才,这个事实,让他觉得五雷轰顶不为过。
“你也不要生气了,子娉,我明日好好劝说,孩子小,家里巨变,一时间适应不了也再说难免的。”张氏本来就生气,还要劝慰何化通,就觉得何子娉烂泥扶不上墙。
“你说,捡何子婉不要的,也不怕别人笑话!”何化通最气不过的就是何子娉从小在自己身边养大,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怎么就看上——个穷秀才。
“要不,我明天跟施涛的娘谈谈。”
何化通立刻喝道:“谈什么谈,要嫁,也得等他们亲自上门求娶!”他们女方怎么能先出面,老妻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鸡叫三遍,烙了一夜饼的何子婉伸着懒腰,看着瓦罐里已经煨熟,飘着清香的野鸡汤,准备等大家起了,做烙饼鸡汤吃。
孙氏第一个起床,麻利的准备柴火,将要用到的工具一个背篓一个背篓的装满。
何子谦被香香的鸡汤味勾了起来,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喊着:“长姐,你做什么好吃的,是鸡汤?”
“是鸡汤,等会儿就可以吃了。”何子婉抱他下床尿尿,将衣裳取出来让他自己床。
帘子隔着的何子康也起来了,接着是何子娴,等一家人梳洗好了,何子婉才将鸡汤留出一半倒进锅里,添水,每个碗里放上切成面条状薄薄的烙饼,撒上葱花、香菜,只等锅里的水开浇上去便可。
“长姐,真好吃!”何子谦小心翼翼的喝一口鸡汤,再捞一条面,小脸满足极了。
何子康点头,满口都是鸡汤的鲜味,还有面的韧劲儿,如果他们把薄饼做成汤面卖,估计生意会更好。
“长姐,我们今天要不卖汤面?”真的好吃,何子娴解决了一碗,顺便提议。
孙氏觉得二女儿的提议很好,附和着:“有汤有面,肯定比春卷卖的好,野鸡难得,可以弄点羊肉,熬成汤。”说不定连异族人都会来买呢。
何子婉摆手,她今天又不去卖,做什么大家拿主意就好,吞下一口面,笑着说道:“你们看着办,我今天在家看小谦。”
长姐还真的要在家,看她呆的住。
无视何子康勾引的小眼神,目送孙氏三人出门,何子婉将子谦抱上床,叮嘱了几句实在太困,不一会儿就睡着,留着何子谦一个人大眼瞪小眼。
一觉睡醒,已是艳阳高照,满室金光。
“长姐,你终于醒了。”何子谦出溜下地,踩着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他等会儿就回来云云。
“看把你急的,小心点。”何子婉笑着应道,起床梳洗一番,想着何子康的鸡鸭鹅还没喂呢,拿了装着小米的碗儿出门。
除了柴房,后院以前是关牲口的,另有一间猪圈,一间鸡舍,正屋的猪呀、鸡鸭鹅等都关在这里,味道很是难闻。
何子康的鸡鸭鹅还太小,关在竹子编的笼子里先养着,等再大些,就可以散养了。往日院子里早就鸡鸭鹅乱叫,粪便满地,今儿怎么还这么干净。
何子婉蹲下身,将小黄米倒进竹笼的破碗,顺便摸了摸黄彤彤嫩嘟嘟的小鸭,就想着要不趁现在——
“何子婉,你别得意,我一定会嫁给施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何子娉鬼祟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确定?”何子婉站起身来,左右打量她,诡异道:“你确定施涛真的会娶你,不是你求着他要嫁?”
“何子婉,你得意不了多久的,等施涛今年考中举人,我看你后悔成什么样!到时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何子娉趾高气扬,但若仔细看,她的手都在抖,其实,她以为何子婉知道了她与施涛苟且的事。
“不放过,那很好。”她本来就没想过要放过他们。
懒得理她,何子婉本要进屋,似想起什么,转身道:“正屋今儿是怎么了,鸡鸭鹅再不放出来只怕要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