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婉,我愿意卖身给你,愿意一辈子替你做牛做马,只是我娘,年龄大了,我需要钱照顾她。”牛三从暗处出来,双膝跪地,身上还是那一身灰,脸上青紫肿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诚恳道。
“好!”何子婉一口答应,将人扶起来,淡淡道:“我是想买下你,可也不愿意让你做牛做马,我听说你认字。”
“你说,山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就是要我牛耿的一条贱命,我也毫无怨言。”牛三不明白何子婉让他做什么,他今天走这么一趟,无论如何势必要何子婉买下他。
“对着二郎神君发誓!”何子婉跪下,指了指旁边的空地,冷酷道:“我让你做的事,这一辈子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不然,你娘死后就会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转生。”
“何子婉,你!”牛耿没想到何子婉会这么狠毒,让他拿娘发誓。
“我不是菩萨,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替我做牛做马一辈子你也还不起我一千二百两,因为你签的是死契,你未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害怕吗?”何子婉直直的看着神庙的大门,淡问。
“你不害怕,我想想都怕,既然这事我自己都害怕我就不会让别人来做。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道理我也懂。”
她怎么知道他读过书?
这事就——周全出卖了他。牛耿心里有些气愤,可一想到周全何子康今天维护他,这气他就不能生,说不定还要感谢周全,要不然何子婉可能都不愿意理他,一千二百两银子,他和他娘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我牛耿发誓……”牛耿跪下,接过何子婉手里的香,将何子婉的话对着神庙复述了一遍,捏着发抖的拳头,等着何子婉吩咐。
“这是一千二百两银子,我另外给你八百两生活费,找个安静的南方小镇好好读书,先考个状元,再说我让你做什么吧!”何子婉拍拍膝盖上的灰,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笑道:“以后用到钱,你都可以跟我要。不过,看你娘通身气质,也不会是再问我要钱的人——牛婶子,你说,是不是?”这牛氏应该感谢她,是她让她知道她儿子有多在乎她。
“何子婉,耿儿说你聪明,我还是小瞧了你。”发了誓,他们母子以后彼此牵制,永远都只会效忠她何子婉一人,永不敢背叛。
何子婉笑了,要不然等牛三考上状元不听她的话,反而听他娘的,她也是拿他没办法,不是。
“你这还不是将我们娘俩牢牢攥在你手中,这与耿儿卖身于你又有何异。”牛氏强拽起牛三,怒气腾腾。
“明面上你们是自由身,你们要做什么没人会阻拦,牛三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娶妻生子,你也可以得到诰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享受他给你带来的荣华富贵,你的孙子、重孙都是自由之身,这就是区别。”话题真伤感,她是不是太狠了些?只是她心里怎么会觉得这么爽呢。“没有我,这些你们一辈子都实现不了!”
牛耿顿悟,可何子婉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能考上这个状元,即便考上了他一个贫民之子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助益!
“好了好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见牛耿欲言又止,何子婉立刻摆手走人,明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目送何子婉离去,牛氏心疼又气的看着儿子,道:“儿子,这十七年来,娘让你受尽了委屈,你不会怪娘吧!”
“不怪,娘,何子婉说得对,没有她我们什么都不是,儿子以后定不会让娘再受这样的委屈。”
牛耿一席话说的牛氏心凉半截,果然,何子婉聪明,她儿子以后都不是她儿子了,他就是唯命是听的一条狗!他哪里是不怨恨她,他分明是在剜她的心啊。
可事实便是如此,怎么说都是何子婉救了他们。“儿子,现在你终于可以好好读书了。”临了,牛氏只是苦笑着说。
孙大财还以为何子婉会出手帮一帮牛三,他在作坊里等了一晚没见她来取钱,第二天一早听说牛三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钱,将左邻右舍的家什都赔上了,正收拾行李,跟牛村长要路引要搬离牛家村,牛氏怎么来的他清楚,说以前是大家闺秀被歹人卖给牛虻的,牛三这个孩子虽然跟着李二捣蛋,可他却从小读书,只是后来牛虻变坏没钱了才没读,要是招揽到作坊来帮忙,以后会有出息的。
且不说牛三为了他娘和离的事如何,何子婉这边,铺开这么一大摊子到底觉得没钱心慌,早早进了定北城,正想着做点什么。
“东家,现在店里的生意恢复的还可以,牛皮一张十两银子,贺掌柜一次买了2000张,其余茶叶、散货卖的还不错,城里现在驻扎了军队,散酒卖的也快,秩序还可以,不过银子放在我这里到底不安全,要不,你拿回去。”好久没见何子婉,孙晓骁有些拘谨,又想让她放心,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姑娘能挺住就不错了。
何子婉听孙晓骁一说,就越想跟力奇换货了,不过,现在手里没有茶叶,要不,她走叶城一趟?
“钱先放你这里,我到街上去转转,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何子婉顶着一张毁容脸先从皮货街边走边看,上等的貂皮雪白雪白毛绒绒的,煞是可爱。要不照着熟牛皮的方法试试看?
“店家,你这貂皮怎么卖?”何子婉摸了摸质地,看了看毛色,问价。
“3两银子一张,4张十两银子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