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稳住阵脚。”韩先让大声呼喝试图稳住军心,这是辽军的头阵,若是就此打输了,他在耶律余睹那里不好交代。可惜鲁智深却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丝毫不顾韩先让的难处,以他为首的五百光头军挥舞着日月宝铲将韩先让的队伍“凿”了个对穿,随后又转身杀回了本阵。
观战的耶律余睹见状心里不由一叹,手中令旗连挥,催动全军向武胜军发起了总攻。没办法,斗将不行,斗阵也不行,不发动总攻用以收场,哪有脸回城?而耶律余睹发起了总攻,张宝自是不甘示弱,也下令全军发起总攻。
在人数上,武胜军是处于略胜的,但由于斗将、斗阵皆是武胜军完胜,在士气这方面却是武胜军占优。再加上军中有栾廷玉、邓元觉、贝应夔、庞万春等将领冲锋陷阵,战场上的形势反倒是人数少的武胜军在压着人数多的辽军打。
趁着两军混战的时候,萧达兰率领本部人马二次杀向武胜军的投石车阵营,这次萧达兰将手下兵将一分为二,一部分缠住了前来拦截的狄雷,另一部分则绕开狄雷的人马冲向投石车。
萧达兰为了能在耶律余睹面前挽回上次出战不利的印象,这次也是豁出去了,亲自带领一众手下绕过狄雷的拦截,准备亲手烧毁那些投石车。只是眼瞅着投石车近在咫尺,只要手上用力便能将准备用来烧毁投石车的一袋袋火油扔出去时,萧达兰忽然身体一个前倾,整个人离鞍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随即耳边便听到了一阵阵战马的惨嘶。
没有丝毫的防备,萧达兰整个人都被摔懵了,强撑着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这一摔摔断了左臂,勉强回头一看,原本紧随自己身后的骑兵同样摔倒了不少,仔细一看,萧达兰不禁大骂武胜军阴险。
不知什么时候,武胜军竟然在投石车附近十米的范围内挖了不少婴儿人头大的浅坑。那些坑虽都不是很深,但成年人要是踩进去也是极容易崴脚,更何况是高速奔跑的战马,只要踩进去,马腿十有八九便会折了。
难怪早先武胜军会派人在那块地方列队,合着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挖坑。这帮缺德的混蛋!萧达兰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但武胜军又岂会在意一个即将成为俘虏的人的谩骂。早有准备的武胜军将士手持弓弩逐步逼近,萧达兰虽摔断了左臂,但双腿并未伤得不能行动,一见武胜军想要生擒自己,当即挣扎着起身想要逃。可没了战马,他又怎能逃得掉,没跑出几步就被人用弓弩射穿了右腿摔倒在地,还没等他拔剑自刎,早有准备的武胜军兵卒甩出一张大网,直接将萧达兰给拖回了本阵。
萧达兰身边的亲兵不是不想来营救自家主将,而是压根靠近不了,只要他们催马上前,武胜军的弩箭就给下雨似的射过来。萧达兰与韩先让一样,也是属于“空降”,军中的亲信并不多,为了自家性命能够保全,那些亲兵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萧达兰被武胜军用大网给拖进了阵中。
耶律余睹得知萧达兰失手被擒,心里不由又是一叹,而此时也不是他郁闷的时候,随着武胜军生擒萧达兰的消息在军中传开,武胜军的士气更盛,进攻越发的凌厉,大有一鼓作气消灭辽军的架势。
为了保存实力,耶律余睹只能鸣金收兵,至于城外的那些投石车,只能另想办法解决。而听到朔州城头的鸣金声,张宝也下令鸣金收兵,没有趁势发起攻城战。
张宝当初决定出兵西京道便不是单纯为了攻城占地,他有更长远的目的。后世汉辽虽是亲如一家,但此时的汉辽却是属于敌对的关系。而且眼下辽国还是有一定实力的,虽重兵屯与南京道,但若是西京道有丢失的可能,屯聚在南京道的辽国精兵说不定就会奉命前来。
辛苦一场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张宝并不喜欢干。拿下朔州,挑动西京道各方势力内斗才是张宝的战略目标。过去西京道有耶律余睹的五万人压着,各族势力即便有争斗也不敢闹得太过分,可眼下耶律余睹的五万人被张宝拖在了朔州,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各部族必定蠢蠢欲动,总有那一两个耐不住性子的会跳出来做出头鸟,而到那时,耶律余睹就顾不上对付张宝的武胜军了,他必须先想办法扑灭自家后院烧起来的火,可人的野心一旦被煽动起来,再想要扑灭也就不容易了,耶律余睹会变成“救火队长”,而张宝则可以趁机从容布置,将一枚枚“暗棋”从容布置在西京道各地,只等辽国再也无暇顾及西京道时,再动手夺取。
耶律余睹不能败亡!至少眼下不能。张宝还指望耶律余睹可以代替他去扫除将来收复西京道有可能会遭遇的阻碍呢,手头的兵将少了可不成。
武胜军没有趁势攻城,但朔州官员却并未因此感到轻松。城外一战的经过他们是从头看到尾,但他们并未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胜机,只看到自家兵马让武胜军一通狠揍,狼狈退回城中。
是,依靠朔州的城墙,的确可以抵挡一阵武胜军的攻城。可以后呢?坚持一两个月没问题,但若是武胜军一直围城,难道大家伙就一直龟缩在城中?更何况武胜军竖立在城外的那些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