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殿后,我快爬到洞口的时候,马亚提斯甚至还主动伸手来拉我一把。我站起身来,刚想拍拍身上的灰,马亚提斯笑得无比灿烂的指了指身后,叫我看。
我一看,立时目瞪口呆。那地上,横七竖八的竟然有十来具尸体。有身着开始外面洞里出现的二战时,纳.粹军官服装的人,也还有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乱糟糟的倒了一地。除了这些死人外,哪里有半点出口的影子!难怪马亚提斯笑得那么灿烂那么不怀好意,原来是报复我们逼他打头阵,故意引诱我们来着。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马亚提斯,拳头握得格格作响,只恨不得一拳过去,他立即满脸开花。正在这时,老李出来了,他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赶忙一把拉住我,问怎么回事。
我恨恨的道:“怎么回事?你看看地上的尸体,这明明就是条绝路。这玩意马亚提斯居然也不事先吭一声,还装出那么高兴的样子来,摆明了就是报复我们!”
老李摆摆手,叫我不要冲动。又说我们自己不对在先,确实不应该叫马亚提斯先进来,他毕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云云。很明显,这话是说给马亚提斯听的。
我立即明白老李的意思,不能马上和马亚提斯撕破脸,就像他不会和我们翻脸一样,毕竟双方都还有利用价值。于是瞪了马亚提斯几眼,算是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马亚提斯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满脸无辜。没有表露出任何其他情绪来。我已经知道他就这副德性,心下告诫自己对他一定要多多提防。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毕竟现在大家谁都不能得罪,谁都有用。
“好吧,先看看地上这些死人。”我咬牙切齿的道。说到死人,好像一般地方,要是狭小的空间里摆上这么接近十具尸体,不管过多少年,肯定是有腐尸味的,但是,这里好像没有。不是好像没有,是确定……可以完全确定没有,只是一股非常浓重的火药味充斥了整个鼻腔。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老李,怎么这么重的火药味?”我捂着鼻子道,“真像是被炸开的一样。”
老李拿着灯对着尸体来来回回的巡梭一遍。不得不说的是,强巴恪山上的遭遇给了我和老李极大的心理培训。面对这么多倒地的尸体,马亚提斯笑过之后,我叫他多看几眼地上的尸体,他看了几下,就面无人色了,而我和老李根本就若无其事。
老李打着灯,我嫌有些尸体没看清楚,指挥他:“等……再照下那个中国老头子,对,就是这里。”老李面不改色的将灯对准一穿长衫的老头子尸体上,问我:“是这个吗?”
“对对,就是……”我不敢走近去看,不过仍旧用手指指点点的道,“你看这个眼镜,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和我们看到的画面上的人很像?”
老李连连点头,一只捂着鼻子,一边瓮声瓮气的道:“是是,我也看出来了,只是后来那老头不是身体好像突然干瘪了一样的死了么?这里……看不清他身体是不是干瘪的,都死了快一百年的人了!”
马亚提斯有些摇晃的走过来,道:“这是许之午的祖父……你们难道不知道么?”
我又想起空中突然出现这个老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现的直觉,就是无缘无故的觉得这就是许之午祖父。因此,马亚提斯这么一说,也就相信了。
马亚提斯继续沉痛的道:“你们要知道,躺在这地上的,全都是为第三帝国牺牲的烈士……是忠诚于元首的战士……”
“打住打住!”我连忙制止马亚提斯的抒情,道,“你直接说这是什么人,至于他们是烈士战士,这个和我们没有关系。”
马亚提斯没有理会我,盯着地上纳.粹军官的尸体,怔怔的眼眶就泛红了,“其中还包括我的祖父。他老人家的照片我只在父亲小时候的合影里面见过。不想,有生之年见到他,居然会是一堆枯骨……他的故事,父亲自小就给我讲,不知听了多少遍……没想到自小就崇拜的祖父,居然会在中国这么糟糕的地下……变成一堆面目不清的白骨……”
我可以肯定马亚提斯中文不是一般的好,几句话下来,声泪俱下,居然让我觉得也有些凄然,跟着莫名的伤感起来。
好在老李说了一句很喜感的话,他说:“没事没事,不是衣服这些都还是好好的嘛,又没有变成灰。”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可是一对照马亚提斯的话,就喜感之极,让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李,你……”
老李无辜的看着我,“怎么,罗技师?”
估计说了,老李也不明白,于是我摇摇头,说没什么。马亚提斯伤感完毕,有些激动的要去翻看那些纳.粹军官的胸牌,说他祖父的胸牌是hbj76089。又说一定要将祖父的一点遗物带回德国去,让他的子孙凭吊。
我不知就里,听他说胸牌号说得有模有样,不知是计,就任他去。
不过,马亚提斯也是不知深浅,要是他经过强巴恪山上的各种“尸变”,想必是没有勇气说去翻看尸体,说不定一不小心,倒在地上的尸体们都一下子翻身爬起来,变成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玩意儿,向我们杀来了。因此他执意要求一具具的翻看尸体的时候,我和老李都站得远远的,并且随时做好准备拔腿就往外逃的准备。
马亚提斯开始还是规规矩矩的捂着鼻子一具具查看倒在地上的纳.粹分子尸体,不过到后来,他就不时